他还没想好违誓的惩罚,云蘅便淡淡道:“可以。”
云蘅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方淮一时做不出反应,隔着被泪水打湿的长睫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云蘅以指作刃,在食指上划了一下,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来,在指尖欲坠不坠,方淮还怔怔看着,云蘅便道:“含住。”
方淮下意识跪直了身体,含住他的手指,那滴血在他舌尖化开,和着津液咽下去之后,他无措地舔了舔云蘅手指上的伤,不知道该不该松口。
直到云蘅说松口,方淮才吐出他的手指,看见那根玉白修长的手指,被他的唾液润湿,泛着晶莹的水光。他觉得玷污了云蘅,顿觉如芒在背,立刻取出手帕替他拭净。
云蘅任他动作,然后道:“方才是血誓。记住你说的话。”
方淮想说,他刚才立的誓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应该没什么作用吧。但他不敢质疑云蘅说的话,只点头答应。
云蘅的手指被他用手帕反复擦拭,已经微微泛着红,方淮连忙松开,云蘅便把手背到身后,然后垂眸看着他。
“走吧。”
方淮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跑,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但他跑出几步,又迟疑地停了下来。
这次过来,不是为了留在云蘅身边吗?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云蘅,这样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他居然还要逃开,至少也应该试一下吧。
方淮又折返回去,站在门口,小声问:“师祖,您缺不缺伺候的人?”
云蘅不知听没听到他说话,只是闭目打坐,身形板直,面容冷肃,像是冰雪雕刻成的人,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方淮尴尬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云蘅开口,他鼓起勇气去收拾了地上的花瓶碎片,把几枝红梅插进了新的花瓶里,摆在案几上。
云蘅依旧没有反应,方淮心一横,道:“那我就当师祖默许了,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您老人家。现在我就回去收拾东西,天黑之前搬过来。”
方淮回去和秦子衿说了要搬走,秦子衿自然舍不得,方淮在叠衣服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方淮的腰,黏黏糊糊地求他:“再晚两天吧,等你搬过去之后,我去找你就不方便了。”
“我都说了天黑之前搬过去,你别耽误我的事。”
秦子衿故意把方淮叠好的衣服弄乱,方淮气得用衣服砸他:“再胡闹我以后不见你了,那样你就不用嫌找我不方便了。”
“我不想你走。”秦子衿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对了,你答应过我伤好之后就做那件事的,你再待两天,我们把那件事做了,然后你再走。不然你住到云蘅师祖那里,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方淮看了眼天色,犹豫了一下,然后狠心拒绝:“不行,你一开始弄,肯定几个时辰都停不下来。”
秦子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过去生闷气。
方淮觉得好笑:“怎么这就生气了?以后总有机会的,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失信。”
秦子衿抿着唇,小声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秦子衿瞪了他一眼:“你从谁身上得的经验,知道一开始弄,就几个时辰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