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云泺略略一想,再转过头来看,又觉得如此比较不妥,这江湖上单凭相貌能胜过眼前人的,怕是也没几个了。
这位白衣美人施施然走进来,在牢房中间的椅子上落座,姿态优雅随意,目光朝牢房中缓缓扫了一圈,修长白皙的指在耳边轻点,似乎在想今晚玩什么花样。
他隔两天就会过来一趟,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法子将牢房内的人折磨地生不如死。
牢中之人均因他的沉思而惶恐不安,能保持冷静的只有苏云泺这对新来的师徒,和牢房角落里一个铁笼中关着的赭衣年轻人,那年轻人默默地蹲在笼子里,低着头,抱着膝盖,并不在意周围气氛的变化。
苏云泺挪到牢门前,树袋熊一样双手双脚齐齐抱着牢柱,愣愣的打量白衣人,思考自己是现在就和这位美人摊牌呢,还是先看看他到底是玩什么花样。
人虽然见到了,可是张口就要佛鬼的联络方式似乎有些唐突,再者他桃镜判官的名声也不是多好,这美人脾气看着更不好,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可不好办。
他正琢磨,白衣人的目光忽然挪向他们这边,朱唇轻启,声音也如苏云泺料想那般清冷如霜:“今日来了新人啊。”
苏云泺笑着朝他摆手打招呼,表情十分友善。
白衣美人冷冷道:“这位是师父吧。”
苏云泺:“……呃,你好眼力啊,呵呵。”
白衣美人:“这位师父关进牢房里,心情还这么好?”
苏云泺恬不知耻:“当然,我看见美人就心情好,别说关进牢房里,哪怕美人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没关系呀。”
白衣美人微微挑眉:“骨头这么硬的吗?我看你这副身板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苏云泺笑嘻嘻的扒开袖子,献宝似的让他看自己两条手腕上的刀疤,刀刀割在要害上,可见昔日被人折磨的不轻,他却炫耀战绩似的笑道:“瞧瞧,这都是美人赐的,我这人奉行的向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瞧我身板不经看,耐打得很,挨了这么多年打,还真没人能打死过我。”
白衣美人面露不屑,扯起嘴角:“希望你的骨头和你的嘴一样硬。”
苏云泺拍拍胸脯:“放心放心,这边见过的世面多了,皮实得很,若是美人亲自下手,我三生有幸啊。”
他嬉皮笑脸的,一副流氓样,三言两语便让白衣人对他失去了兴趣,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比喻在一些喜好施虐的人身上也挺恰当。
好比一巴掌下去,这人若是当即嚎啕大哭昏天黑地,娇弱可怜的仿佛轻轻一揉就能揉死,自然激不起施虐者继续□□的冲动。
可若是七八掌打下去,这人还是笑嘻嘻的一副皮猴样,仿佛永远都感觉不到痛,也没有丝毫的反抗欲和挣扎欲,跟打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更是无趣,反而显得施虐者很是无能。
苏云泺恰巧就是后者,他这辈子就慕峥一个弱点,当真是一分一毫都碰不得,除此之外便是一身钢筋铁骨,随便你在皮囊外如何敲打折磨,他内心稳如泰山。
白衣人瞧他这幅不露怯意的脸皮,加上货真价实的伤疤,也看得出不是装的,便懒得理他,径自往别处瞧去。
苏云泺心中窃笑,料的不差,这些有施虐欲的小变态们最喜欢的,就是将一副铮铮傲骨,高傲的,倔强的,固执的,嘴巴不饶人的,无论如何都不肯低头的犟脾气,最终被他们的武力强迫不得不雌伏低首,这个过程才最是令人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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