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住进来以后,老太太挺照顾我的,有时候做点好吃的给我端点。昨天她儿子带着一家人回来过年。我给她孙子给了好多花炮,小家伙玩得挺高兴,老太太也很开心。
“没事,奶奶,刚做了个噩梦。”我有气无力地说。
看我面色苍白,老太太手刚放我额头,就一声惊呼:“啊,你发高烧了,头烫得很,脸色不好,快去医院。”
“不要紧,出一身汗就好了。”我努力微笑下,感激地说,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让你买点蜂窝媒,生个炉子,你舍不得花钱,看你屋子冷得像冰窖一样。”老太太冷得哆嗦了一下,带着责备的口吻说:“我给你把隔壁诊所的医生叫过来,输个液体。我得赶快走,别把我冻感冒了。”
没等我说话,老太太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披上衣服,斜靠在床头,满屋凄凉。透过窗户,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似乎又要降雪,虽然气温很低,但无法阻止人们过年的兴致,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时时传来,楼下老太太小孙子的笑声清脆稚嫩。
今天是大年三十,农村人的习俗,一根扫把都得回家,而我却蜷缩在冰冷的屋子,卧倒在病榻上,心里一阵孤独和悲凉。一周前我给父母写了封信,报了个平安,谎称春节加班,隐瞒了辞职的事,此刻两位老人一定还牵挂着我,少了儿子的年夜饭,心里肯定不会宽畅。原谅儿子吧,儿子不争气,给你们丢脸了。
门推开了,老太太请来了医生。
“怎么搞的嘛,屋子这么冷,你们这些农民工,只为省钱,一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住这零下十几度的屋子,不感冒才怪呢。”进来一位四十多岁女医生,提着液体,表情冷漠,一进门就皱起眉头满口指责,话里明显带着地域歧视,没有一丝的同情。
我很歉意地连连点头,没有生气,她能上门给我输液,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大夫,你快输液吧,孩子都烧成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房东老太太催促道。
医生体温都没量,挂起液体瓶子,将针头很重地刺进我的血管,贴上胶布,转身就要离去。
我忙叫住,请求她下午再来输一次,能不能早点来。
“大年三十了,谁不过年呀,你不回家我还要回家呢。”医生口气生硬,面无表情地说。
我望了望房东老太太,意思是让她劝劝。
老太太立即明白我的意思,笑着对医生说:“这孩子烧得挺厉害,也是住我房子,麻烦你下午来,把液体输上就回吧,也不耽误你过年。”
那医生停顿了半天,说:“那好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望着老太太,擒着泪花感激地说:“谢谢奶奶给我请医生。”
老太太冲那个医生背影翻了几下眼,低声说:“人家死活不来,我说你快不行了,她才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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