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沙提烈和黑山都有点沉默。

来的时候，两人无话不谈，回去的时候，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尴尬。

黑山干咳了一声，道：“在下记得，大王性格直率，喜欢侃侃而谈。现在，怎么越发沉默了？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沙提烈猛地一惊：“他在暗示我吗？他发现我的变化了？”

这一路上，沙提烈都在心翼翼的掩饰自己。从来不敢多喝水，就是担心解的时候被人瞧见。

他也不怎么下马车活动，就是担心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引起黑山的怀疑。

可是现在，黑山一脸古怪的盯着他，笑容很是可恨啊。

沙提烈想了想，道：“本王出使秦国，涨了一番见识，不想如往日那般，由着性子胡闹了。”

黑山一脸欣慰的道：“大王能这么想，在下就放心了。受了屈辱不算什么，只要能磨砺性子，那也就值了。”

沙提烈的一颗心，顿时凉了：“完了，他知道了。他知道我受了屈辱。还什么，能够磨砺性子，倒也值了。日你先人，反正不是你受了宫刑，你当然可以值了。”

沙提烈心中火大，但是他也不想对黑山怎么样。黑山没有把话挑明，他也就只好装傻，只是他看黑山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

黑山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点纳闷：“莫非我错话了？”

接下来，黑山还想没话找话，想要和沙提烈联络一下感情。但是沙提烈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黑山有些郁闷。

他的身体已经残缺，开始的时候，也想过要死。但是渐渐的，观念就转变过来了。人生在世，未必只有娶妻生子这一件快意事。

还可以建功立业，还可以受万人敬仰。于是他和沙提烈一样，把目光都转到了权利上面。

沙提烈要争夺的，是单于之位。而黑山血统并不高贵，他不敢奢想单于的位子，他只想做单于的重臣，在匈奴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