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上山时雨雪早已经停了,几天来也再没有下过雨雪,而且山坳间刺骨的寒风,也被山体和密布的树木遮挡,但是仍然让持枪站哨的刘家祥体会到什么是 “风头如刀面如割。”当然在这里并没有所谓的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身上穿着藏青色呢制短式双排钮大衣的刘家祥,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拍着身上的短大衣,这件呢制短大衣是刘家祥穿过的最好的衣服,所以穿在身上的时候刘家祥都非常註意保持大衣的平整,既便是现在也不例外。
童军短大衣和他们的军装一样都是由司马以及西北的企业、个人资助,作为半官方机构存在的西北童子军的费用政府拨款只占少数,主要经费来源就是来自社会的捐赠,捐赠形式非常多样,可以是实物也可以是现金。在西北政府和童军总会不断进行的青少年应接受准军事化训练的宣传下,人们并不介意资助学校的军事教育,尤其是当资助与荣誉挂钩的时候,资助教育的商人和个人可以提高自己的声誉,更何况在中国传统习惯上,资助教育一直都是富裕士绅们的第一选择,尽管现在西北教育经费开支非常庞大,但是接近六成都是来自社会捐款。
自从一年多前,西北童子军建立以后,在吸取后世美国童子军的经验上,西北健全了童军的训练和活动制度,每两周召开一次会议,星期三进行编队、行军和野营训练,星期六学习如何进行侦查活动以及简单的军事训练。和后世美国的童军只在夏季进行野营训练不同,西北的童军更接近后世苏俄少年军事组织,冬季也会进行正常的野营训练。正是通过野营训练,把一些价值观传授给少年儿童,诸如自尊、公民意识及野外生存技能和军事技能等,不过受限于经费,现在西北童军组织仅仅只建立到县级各个国民学校之中,在乡村依然是片空白。
“不知道大哥那里是不是也这么冷?”尽管此时棉帽的帽檐已经拉了下来,但是刘家祥仍然可以感觉到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割的感觉,为了缓解因为白天训练带来的身体上的疲倦,刘家祥不禁想起了已经几年没见的大哥,自从他几年前到了口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尽管不知道大哥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想着这里这么冷,那么西伯利亚一定更冷吧!大哥一出门就是几年,但时不时通过邮局把钱汇回来,以至当初还有人传说大哥在口外做马匪,要不然在口外闯荡做生意那有几年不归家的,这种谣传弄得爹娘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有个当马匪的儿子并不光彩。
现在好了,半年多前县长和荣军会敲锣打鼓的上了门,全县都知道刘家出了个大英雄,爹娘在人前也能抬起头来,门檐上更是挂上军属牌子,在牌子上还绘着一级忠勇勋章。打那后任谁走到家门口,都得高看上一眼,爹常说这就是戏文里的 “丹书铁卷”,连过去鲜少来往的亲戚们也经常来窜门。
老刘家几百年没出过像大哥这样的 “大人物”了,大哥给老刘家争了光。宣化城百多年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了,更没出过什么大英雄,宣化子弟从军的不少、立功的也不少,可是大哥却是宣化第一个得到一级忠勇勋章的,就连《西北日报》都写到了大哥的名字。刘家祥还记得当时和荣军会一起来的沈县长手里拿着《西北日报》拉着父亲走到挂在堂屋中主任画像面前说的话。
“今天主任起床拿起《西北日报》的时候,他就会在报纸上看到你家家富的名字,看到名后的宣化县籍,刘家富为咱们宣化争了光!”主任会记得大哥的名字吗?刘家祥并不知道,不过刘家祥却非常想知道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给大哥写信永远只有一个地址,西北市33595信箱九一六部队刘家富,大哥的回信中永远都只有自己一切都好让家人放心的话,在信中没有任何对于战功的炫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宣化的人们对于大哥战功的了解永远是荣军会李会长在自己家大门前说的: “一位从宣化县城走出来勇敢的年青人,他奉边防军司令部的命令到达了俄罗斯,他的名字叫刘家富,他是响应祖国的召唤为保卫祖国而去,他用在战场上的勇敢为祖国、为边防军、为自己和他的家乡宣化赢得了荣誉。”
人们不禁揣测大哥立下的战功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于是在人们口中报纸上对立功战士的报道就变成了大哥立下的战功,中国人总是喜欢添油加醋,以至于最后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反正大哥是宣化的第一个英雄,成了一些大人教育子女范例,过去谣传大哥是个马匪的谣言自然也不再有人提起。
“你大哥是咱宣化的好爷们!”凡是知道自己是刘家富兄弟的人总是会面带羡慕的如此说道,而他们说话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打量一下刘家祥,这种压力是无形的,有一个战斗英雄的大哥,对刘家祥而言需要付出更多,就像现在刘家祥的目标就是童军最高嘉奖的雄鹰奖章。
刘家祥眼睛的余光看到在篝火旁欢闹的童军们,在这里刘家祥可以听到他们的欢笑声,白天的军事训练或许很辛苦,但是当吃完晚饭后,营地里所有人都列队接受官长检阅,解散后举行营火夜会的时候,总是所有人最开心的时刻。 “大哥,我一定能拿到雄鹰奖章!”刘家祥望着北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只不过刘家祥并不知道他的大哥此时并不在北方。
千百年以来在波斯东北部半荒漠草原带,生活在点点绿洲之中的居民大都是土库曼人,他们被称作外海土库曼人,土库曼人所在地区,大都土地贫瘠,约自伊斯兰教兴起之时起,土库曼人自阿尔泰山地区向外迁徙,从传统上,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以帐幕为村舍,千百年来一直过着如此的生活。
当突厥斯坦自由军团起义的时候,游牧的土库曼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外界的一切变化与他们无关,他们关心的只是牧场和羊群。当英国军队去进攻自由军团的时候,尽管他们不会主动挑起和英国人的矛盾,但是却不介意向自由军团提供些许帮助,毕竟他们和外里海州的很多人同属一个部族,自由军团派到波斯偷袭英军后勤队的骑兵,就得到过这些部族的帮助。
正因为这种同属一个部族的热情,才使得自由军团进袭英军后方的大部队在进入波斯北部之后,尽管远征四百多公里,但是却没有碰到严重的后勤问题,住在伊朗北部戈尔草原的各个土库曼部族,向自由军团提供和出售他们的羊肉和草料,甚至于一些部族还无偿向自由军团提供宝贵的草料和食物,一直以来自由军团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这些部落种种帮助,所以他们才会利用这个宝贵的机会回报自由军团过去建立的友谊。
即便是波斯以及其它民族游牧部落发现了自由军团派来的骑兵,也不会有人去通知英国人,无论是过去的俄国人还是现在的英国人,在他们眼中都是入侵者,对于波斯北部荒漠的戈尔草原上游牧民族而言,他们或许不是虔诚的伊斯兰,但绝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在古吉城外两三公里一处建于小绿洲中的部落中,一名跪在地上嘴角带血的英军士兵,脸上沾满灰土、杂乱的金发上沾着杂草,面色惊恐的看着眼前穿着黄色哔叽军装,头带毡毛帽面色狰狞的土着军人,哀声乞求道,这些野蛮人竟然枪杀战俘。
“砰!”听到数米外传来一声枪响,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英军士兵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此时他想起从土着人口中听说的关于自由军团的传说,他们会把俘获得敌人钉死在路边的十字架上。 “哗啦!”刚处决了一名印度士兵的土着人,面带狞笑握着枪看着眼前这个年青的英国士兵,眼神中带着嗜血的目光。
“啊!”承受不了压力的英国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嘶心列肺的尖叫,然后只觉得腿间一湿,而原本狞笑的自由军团战士看到尿裤子的英国士兵,立即大声轰笑起来。 “你应该庆幸你是一个英国人”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英国士兵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冲其吐了口唾沫,每个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懦夫。
随着夜幕降临,一直响彻在柯佩特要塞周围的枪炮声渐渐的平息了,现在英军的炮火已经没有二十多天前战争刚刚打响的那般猛烈,如果和德国顾问的料想一样,英军的后勤出现了问题,恶劣的交通条件,过长的交通补给线使其易受攻击,而前线又地处波斯北部半荒漠地区,再加上当地部落的不合作态度,又无法就地筹措作战物资。恶劣的后勤供应使得英军难以支持长期战争,而对于打仗时大手大脚惯的英军而言,他们根本不知道节省物资无论是弹药或是食物、药品。
二十四天的战斗已经消耗了英军大量的储备物资,而物资的补给情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为了打击英军的后勤运输,早在战争一爆发,自由军团就派出了一个师的骑兵分散到英军后方打击任何一支英军车队,尽管英军司令部的将军们看到二十多天来已经消灭了数十股近万名袭扰运输车队的自由军团骑兵,最初他们看到不断增加的杀敌数字还很兴奋,但是当看到不断攀升的卡车、马车、挽马的损失数量后,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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