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帝国历来与大清帝国交好,两年前实因一时失策功亏一篑,请各位放心日本帝国绝不会袖手旁观。一直以来日本帝国从未放弃帮助贵国皇帝陛下覆位,现在自然也不例外。一旦 “勤王军”再起,关东军、朝鲜军必会倾力相助。我国政府已经同意援助大批军械用于组建 “勤王军”并将于朝鲜由皇军派出教官对 “勤王军”进行训练。”
王爷们被川岛浪速的话惊呆了,两千万日元贷款、提供大批军械、日本教官训练 “勤王军”,简直如梦一般,有几人甚至用力拧自己手心,以确定不是在做梦,小家气的日本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川岛先生此话当真?”溥伟屏住呼吸惊问川岛,溥伟几年来为覆辟清室费尽心机,形势比人强,原本已放弃对日本的指望,乍听到 “喜讯”惊诧莫名,难道天佑大清!
京城司马最熟悉的只有三个地方,一是***,在他的时代***成为中国的象征;二是故宫,第三就是中南海,后世国人恐无人不知中南海之名,对于绝大多数国人来说,中南海永远给人一种神秘感那里是共产中国真正的心臟。
中海、南海和北海,旧称三海。中南海是中海和南海总称,原名太液池西苑,位于故宫西侧。辽金时在此建斋宫,元、明、清三朝不断增建成为皇室游宴胜地,面积为1500亩其中水面700亩。早在金、元时期, “太液秋波”就是 “燕京八景”之一,当时太液池位置就是现在北海与中海一带,明成祖定都北京以后皇城南移,为了丰富皇城园林景观又开挖南海,使太液池范围进一步扩大。清朝建立后,几代皇帝都喜欢园林生活,于是在中南海兴建殿宇馆轩,作为避暑听政之所。相比之下紫禁城则受到冷落。
辛亥革命后。中南海为袁世凯占用,成为中华民国总统府。袁称帝时以建立 “新中华帝国”为名,将中南海改为新华宫,并将原来的宝月楼改建成新华门。此后,它一直是平民百姓无缘涉足的禁地。直到共和17年北伐成功,经过一年商讨,中南海才成为北平市民共同游憩之公园,永远开放不收门费,自此中南海就变成公园了。把曾经皇帝禁苑与总统官邸变成公园,是臣民社会向公民社会过渡的一个标志,然而风流水转二十年后曾经的公园再一次成为平民百姓禁地。
对于神秘的中南海,司马内心深处一直隐隐心存向往之意,这或许是平民百姓共有的一种向往,这是小民对权力的向往与渴望。但当座车驶入新华门后,望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林木以及隐于其后古色古香的建筑,司马感觉手心冒汗,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司马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么一种方式进入这片平民禁地,司马心中充满期待。
杨永泰用余光窥见主任在车进入新华门时表情的变化。多少明白主任在想些什么, “先生,中南两海系清帝王苑囿之一部,其风景清嘉,宫室壮丽,为国内有名建筑。但其经费所出,无非我民众先代之脂膏,乃以供少数人之娱乐,实为我民众所不甘。几百年来,此地可谓是藏垢纳污,罪恶丛集之地,实为智人所不取也!” “无非我民众先代之脂膏,乃以供少数人之娱乐,实为我民众所不甘。”
杨永泰的话如警言一般,再看车外景色之时,司马不覆先前的激动与遐想,这里是曾经是司马向往之地,为何向往?其间心情恐怕只有司马所知。 “多谢畅卿直言!”司马对淡定自若的杨永泰道谢,心中感激他的提醒,也加重杨永泰在自己心中砝码。之所以向往不是因为风景,而是象征,这里象征高高在上的权力。人常道无欲则刚,当司马放弃私心杂念,心中淡定许多。
汽车驶进总统会客厅院落,车一停稳总统府内的侍从军官便恭敬的立于车旁打开车门,下车后司马便径直朝会客厅走去。总统府会客厅是间很宽敞的房间,华式风格的栅窗和会客厅内富丽堂皇的西洋式沙发桌具显得很不协调,在会客厅内站着一个面显忠厚的中年男人,正面微笑着迎接司马,他正是共和中国第二任大总统,曾被革命军逼上都督之位的黎元洪。
司马稳步走到会客厅中央,然后按国礼规定向黎元洪三鞠躬,跟在司马身后的几名边防公署幕僚亦随之向大总统三鞠躬。 “大总统,西北边防公署主任司马华之前来报道,请大总统训示!”司马非常谦恭,让黎元洪及总统府内幕僚精英一楞,在他们看来司马应会表现出趾高气扬之势,毕竟他是真正的赢家。
“华之,一路车马劳顿,赶紧请坐,大家随意、随意!”黎元洪说话时脸上带着特有的菩萨笑,尽管自当上大总统后,黎菩萨变成国民口中的 “泥菩萨”, “谢大总统!”司马谦逊恭敬,即便是就坐时亦按照杨永泰的提醒,只占沙发三分之一,这让随意惯了的司马心中无比别扭,但样子还要做,毕竟厅外有几名倾向总统府的记者,稍有表现不恭,恐怕有损声誉。现在虽称共和,号人人平等,但中国毕竟是个古老的君主国家,尊卑观念深入人心。接下来是毫无营养的寒喧,分臟会谈绝口不提,大多数承诺和具体事项实际上早在司马到达京城前,就由范鸿飞作为代表和府院双方谈妥。
两人谈话毫无营养且总理段祺瑞一方显然不宜涉及,于是毫无权势的国会,便成为两人的话题。 “……大多数国人似乎并没有认识到作为民众权力基础的国会的真正价值,而建立中国广大中产阶级与政府信任的国会,解散逾期国会以维护法度尊严,才能建立民众与政府间的信任。正是基于此,西北联合议会才会通过决议,希望大总统解散逾期国会重开二届国会选举,相信这亦是绝大多数国民的要求与期盼!”马对逾期国会存废的第一次表态引起化妆成卫士的记者兴趣,但司马这种表态没有任何新意,倒符合司马的谨慎。慢慢会客厅内气氛融恰起来。
“华之主任,不知您个人对清室优待条件有何看法?”就在所有人松一口气时,先总统委任的总统府特使荫昌的问题让众人一楞。荫昌在共和中国中央政府成立后即被聘为总统府高等顾问,凡共和政府与小朝廷之间礼节性往来都由他以总统特使身份入宫,并被中央政府授为陆军上将,是共和中国旗人上将第一人。
司马冷冷瞄了一眼端坐于沙发上的荫昌,对旗人司马从没任何好感。 “荫昌将军所谓清室优待我个人意见为:自尔等建奴起兵叛乱之日,辽东屠杀、山东掠夺汉人为奴虐杀之,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昆山屠杀、江阴屠杀、常熟屠杀、湘潭屠杀、南昌屠杀、潮州屠杀、广州屠杀、南雄屠杀,所过州县地方有削发投顺,开城纳款,即与爵禄,世守富贵。如有抗拒不遵,大兵一到,玉石俱焚,尽行家斩,一家不剃全村斩。尔等所欠血债何止千万,谈及优待,尔配吗?”
司马竟然会清点旗人诸罪,甚至称旗人为 “建奴”出乎所有人意料。 “然!既先总统与尔等建奴签有 “清室优待条件”在先,对尔等所欠血债,司马虽愤之,但亦遵从国家法度。但凡条件契约义在共守,若一方既已破弃,则难责他方遵守,对此我想你我亦没有任何异议,如若尔等犯禁,破弃契约在先,共和中国之武力,绝不吝于子弹与刺刀以维共和之尊严!”
“我的主任!”主任回答让杨永泰差点没有嘆出气来,一路上千交待万嘱咐,告诉一切要慎言、慎行,至少在未出任总理前,无论如何别做出惹火烧身之举,这下倒好。司马的回答使会客厅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原本面带微笑的黎元洪冷汗直冒,一团和气的会谈因荫昌一句话而功亏一篑。
“哼哼!司马主任果然好气魄,现五族共举盛世,满汉皆为一家,司马主任竟口出抵满、排旗之言,难道忘记先袁大总统颁布《禁售排满及诋毁前清书籍令》了吗?尔在教材之中添加抵满、排旗之文居心何在,口口声声遵从国家法度,难道就是这般遵从吗?”被人当众揭短,荫昌恼羞成怒的反驳,言语中再无一丝客气。
“《临时约法》第六条人民得享下列各项之自由权:第四款人民有言论、着作、刊行及集会结社之自由。一国之法自以一国之宪为准绳,西北所行教育应由临时约法第六条第四款保障。故《禁售排满及诋毁前清书籍令》违一国之宪于前,既为乱命,大多数国民自不受之。
再则尔等一再鼓吹颠覆共和政权之举,更行颠覆共和之实,你等建奴违律在先,想我大总统等诸人皆是慈悲之人,未与深究,然国有国法,违律自然当究,不日司马既会以一公民之身份向法院递请检诉,废优待条例、究违律建奴之罪,以正共和中国之法典!”
司马义自辞严的回答,让会客厅内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原本气氛融恰的会谈,瞬间变成司马对满旗贵胄的攻击。废优待条例、究违律建奴之罪!荫昌被司惊呆了,显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引出这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