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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怒龙之焰(2 / 2)

东京时间凌晨5:25,先导领航机找到目标区,随即打开弹舱准备用火龙王e型燃烧弹标识出轰炸区域。这个两公里长一公里宽的闹市区原本是东方最热闹、最活跃的地区,现在已没有什么来往车辆和行人,大部分商店和戏院都上了门板。尽管如此,十多万收入微薄的包身工仍然在城内数以千计的家庭作坊中工作。就在这时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划破夜空,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们涌上街头,原本寂静的街道上一团混乱。

凌晨5:32,最前面的两架飞机交叉飞过目标上空,一齐投下一串炸弹。在离地面30米时,在延时引信作用下,火龙王e型燃烧弹弹体爆炸开来,从空中射出一根根两英尺长的燃烧棒,接触到东西就爆炸,粘胶似的火团四散飞溅,霎间横滨闹市区便出现了两条交叉火线,后续轰炸机不断朝这两条交叉火线投下燃烧弹,一切显得井井有序。此时,横滨市亮起探照灯,光柱在空中扫动,稀落的高射炮弹在空中炸开,但稀薄至极的炮弹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也没有战斗机拦截。

空袭警报让每一个人感觉到死神的威胁,夹杂在人群中的明泽在一个同学建议下,拼命朝城外跑去,数分钟后逃到城外的明泽清晰听到轰炸机的轰鸣声,仰望天空,一群又一群庞大的黑鸟拖着长长的白烟,在繁星点点的空中排着整齐的队形,优雅的飞翔。轰炸机群开始俯冲,姿势象舞蹈,壮观的场面让明泽为之心醉。

空中机群开始投弹,燃烧弹雨点般泼下来,每一架飞机都重覆这个过程。仍然拼命逃跑的明泽回头时,看到横滨天空,已经呈现橘红色。轰炸机倾泻下数以千计的燃烧弹,火越烧越旺,巨大的火球以暴风骤雨之势从这幢建筑物跃至另一幢建筑物,汇成一个温度高达千度以上灼浪。令人望而生畏的机群,象喷火哥斯拉铺天盖地。火光映照下轰炸机呈暗红色,宛若愤怒的 “红龙”。

在防空警报响起后,开着消防车准备灭火的消防队员引导人们往桥上跑。身着单衣的秀美,跳过一条条燃烧的树干,朝着桥上狂奔。从慌乱中醒来的人们,立即不顾一切的跟了上去。刺目的烈焰和浓烟使秀美睁不开眼,她不得不张开大嘴呼吸。空气中浓浓的烟尘让她感觉喉咙要开裂,没跑几步就跌倒在桥头,不顾膝盖的疼痛,站起来的秀美继续向桥上涌去。

村口一家人住在离交叉火线中心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当警报响起后,披着棉被看到附近起火时,立即用棉被把四个孩子包起来,跟着人群朝袖川的一条支流跑去。大火烧过后的瓦片变得很脆,象黑雪一样落下,头上一串串香蕉似的炸弹爆炸的情景,甚至没让村口太太感觉恐惧,浓烟中龙焰一般的火线在她眼中美丽的让人着迷。

村口抱着孩子推推搡搡过了桥,烈火引起的大风卷起地面的小石子打在他们脸上。他们连忙把脸转过去,背对大风,快步逃开可以烧化钢铁的烈火。远处工厂的油桶象火箭一样穿过房顶,在距离地面数十米的空中爆炸,在空中形成一团团巨大的火球。烧焦的树和电话线桿象火柴棍似的横七竖八倒在路上。

遭到重点轰炸的横滨中心燃烧得犹如炼钢炉一样炽热中,阵阵浓烟卷向空中,下面则被火光映成橙色。成千上万缩在防空洞内,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将会步东京同胞后尘,会被活活烤死在防空洞,最终变成香气扑鼻的 “横滨烤鸭”。

侥幸逃到城外的秀美,站在山坡上看着陷入烈焰中的城市。即使在这里红色火光也照亮了地面,把周围人们惊恐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脸上深深的皱纹都看得出来。尽管3月的日本依然寒冷,但身穿单衣的秀美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寒冷,焰火中的横滨散发出的高温甚至让秀美感觉灼热。 “秀美!”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声,秀美扭头一看,是高等工业学校的明泽。

巨大的热浪也冲击着空中的h-17轰炸机,把一些正在投弹的轰炸机向空中推上去。在高空,结束投弹的先导轰炸机来回巡弋。机组人员利用侦察相机和摄影机拍摄地面大火,而无线电员则向北中国岛空军司令部发出简短的报告。 “横滨已成炼狱!”

从江苏起飞的第二批次轰炸机机组人员,在抵达横滨上空,降底高度投弹时,未戴氧气面罩的他们,甚至在投弹舱门打开时闻到一股烧焦的人肉味,无所事事的机枪手禁不住大口呕吐,机舱内的人肉焦糊味让他们不得不戴上氧气面罩。

最后一架中国轰炸机驶离横滨后两个小时,抱着怀中失声哭泣的秀美,站在山上的明泽看着仍在冒烟和燃烧的横滨。除了石像、水泥柱和墻、铁框架,以及稀稀拉拉的电线桿外,曾熟悉无比的横滨被完全夷为一片废墟,焦黑的木质电线桿仍在冒烟。此时怀抱着不住颤抖的秀美,明泽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横滨完了。

相比于东京,横滨无疑是幸运的,为了保持8500米以上飞行高度,空军严令各基地地勤不得像上一次一样,给轰炸机装上过多炸弹,只有轰炸东京时携弹量的60%,而且投入的飞机数量也只有上次的60%不到,使得横滨的损伤要小得多。

临近傍晚,身上裹着被子的村口太太和丈夫背着年幼的孩子,返回了 “家园”,试图找到可以用的东西,或者埋在地下的私房钱。在经过一座铁桥时,桥面已被尸体所堵塞,河干了,河道中塞满肿胀的尸体和杂物。河对岸,地面还散发热气,使清凉的三月热得象初夏。村口一家人看到熟悉的地方消失了,唯一还能认出来的就是附近的那家工厂,但它已歪七扭八,象一块熔化的糖。

焦黑的街道上到处是死尸,有些赤条条一丝不挂,全身焦黑,有些焦尸仍然保持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祷,更多的则是千奇怪状躺在地上有的似在奔跑、有的似在静坐。有一具尸体的头已缩小到孩子一般大小。在街口被荑为平地的公园内,焦黑的尸体堆得高高的,上面盖着稻草,横滨空气中充满死尸臭味。

看到如地狱般惨烈的城市,村口太太用被子盖住孩子的脑袋,不许他们朝外看,生怕会成为他们终生的恶梦。而村口则紧紧握着太太的手,似乎想给太太一些安慰。不知道走了多久,村口一家终于找到完全化为灰烬的家,但地面太烫,尝试了好几次村口太太都没法挖开院子里的泥土,取出自己的私房钱。警报响起后为了逃命,村口一家根本没来得及带出一分钱,身无分文的他们,只能让孩子站在院子里用被子裹住他们,然后仔细地寻找家用物品,此时任何可用的东西都是宝贵的。

“我们现在就这点家当了!”徒劳的在废墟中翻找了半天,看着少得可怜勉强还可以使用的东西,村口重重嘆了一口气,村口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还会来吗?”想到如地狱恶龙般扑来的红龙,村口浑身颤抖。村口并没有註意太太,她已经开始在邻居家的废墟中翻找,很多时候女人都比男人更坚强。看到熟悉的城市化为废墟,街道上死尸横陈,一些似乎都和她无关,甚至无动于衷。

试图在废墟中为家里找到可用之物的她如机器一般,面无表情地从邻居尸体旁走过,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尸体中有住在街对面的母女两人,她们母女是这里最漂亮的。而此时她们除眼眶是白色的之外,全身都被烧成焦黑。过去,她们总是很註意打扮自己,甚至自己的丈夫看到她们,一样会双眼放光,而现在……

村口太太手中提着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拾的铁锅,茫然走过医院,看到医院前水池内堆积一层又一层四肢伸开的尸体。有一个男人像疯子一样拦住村口太太,目光空洞的喃喃倾诉: “我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所有人都死了,死光了!”这时他的声音狂躁起来: “我却一点伤也没有。”

此时更多的人们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竹桿,试图挑开一层层尸体,寻找亲友。当竹桿挑动尸体时,人们惊讶的看到尸体上的肉竟然随着他们的挑动,掉落下来,跳入水池躲避烈焰的他们,被活活煮熟了。

这时村口太太眼睛一亮,一个无人认领的尸体怀中露出钱,紧贴着被挑掉数十块肉的身躯,村口太太趁人不註意连忙走过去,然后从那具熟肉怀中取出仍带着余温的钱。怀揣着从尸肉身上弄到的几百日元,回家路上心情不错的村口太太在经过一家艺妓馆时,看到毁坏的墻中露出数以百计五光十色的丝绸衣服,她轻手轻脚把又软又薄的衣服拿在手中,都是非常贵重的衣服,过去只能用羡慕的眼神去看看,而现在属于自己了。

收获颇丰的村口太太,看到街道上仍旧保持生前姿势的尸体,一些母亲们试图保护孩子,结果却连同孩子一起成为焦炭,夫妻在最后一次拥抱中被酷热溶化在一起,已经没有先前恐惧。街上活着回来的人们则用焦炭在墻上和人行道上留言,寻找亲人。城中不时可以听到零星枪声,那是军警在用和东京一样的方式,用枪口恢覆城中秩序。

“明泽,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中国人要这么对待我们?”走在如地狱般的城市中,秀美惊悸的问道。 “我们做错什么?”明泽答不出来。明泽想起两周前,自己在酒铺中为中国同学送行时他说过的话, “明泽君,日本占领辽东,辽东一天不被收覆,我们就会打下去。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但如果将来在战场上碰到,我绝不会留情,我是中国人!希望你能够谅解!”谅解?明泽不寒而栗,明泽甚至觉得炸弹中有一枚是自己同学所在工厂制造的。收覆关东州为什么要轰炸横滨?明泽很迷惑。

过去三天了,浓浓的焦烟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跪在榻榻米上的樱子为面色沈重的父亲奉上一杯热茶。东京帝大最知名的汉学家上杉则也,註意到女儿的异样。 “樱子,你在担心他吗?”樱子摇摇头,爱人已经回到中国至少自己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全。 “父亲,您不是说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吗?可为什么要轰炸东京,今天又轰炸了横滨,他们想烧掉整个日本吗?”女儿继承母亲漂亮的大眼中满是疑惑,上杉嘆了一口气。

“樱子,中国人非常善良,中国人就像铭仁一样,大都温文尔雅、待人友善。但中国五千年不亡靠的是温文尔雅与待人友善吗?樱子,你要知道中国人生性含蓄。他们总在不露声色揣摩别人,甚至喜怒不形于色。他们报覆心极强,总可以忍耐到适当时机才发作。日本的所为,已经激怒了这个国家,至少激怒了这个国家的一部分人,战争一爆发,他们就用千倍、万倍怒火回报日本。对于中国人而言,迅速结束战争,是对国民的最大良善!”

上杉语中带着浓浓的忧虑,是对日本未来的忧虑,尽管因呼吁日本将关东州归还中国,而被视为 “亲支派”被迫离开东京帝大,但上杉非常感谢他们,东京帝大是中国空军轰炸的重点目标。上杉则也犹豫了一会,看着失神的女儿, “樱子,想和我一起去中国吗?” “中国!”樱子一楞,惊喜的看着父亲。女儿的喜色让上杉笑笑, “我们先乘英国邮轮去香港,然后转乘飞机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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