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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个相似的人(1 / 2)

“日本的革命之路与俄国明显不同,在俄罗斯,很多俄罗斯人直接选择抛弃沙皇,但在日本,天皇具有绝对权力,国事的一切决定都需要由他批准,他代表国家。他的臣民把他当作神。孩子们受到警告,如果直视天皇的脸,就要瞎眼。如果某一个演说家提到 “天皇”一词,全体听众就会立刻把姿势坐正。如果某个记者贸然问起天皇的私生活,人们就会冷冰冰地告诉他,对于神是不能提出这样问题的。

但在日本, “神”的含义与其它任何一个国家不同。日本人认为天皇就是神,就象父母师长是小神一样。人们对天皇的感情,不只是敬畏而且是爱戴与尽义务,不管地位如何低下,每个臣民都觉得与天皇有家庭血缘关系,认为天皇是大家的父亲。每个孩子都要受皇道教育:日本道德基础是对天皇和父母尽义务。没有天皇,就没有祖国,没有父母就没有家。

正因为如此,日本革命者知道日本与俄罗斯不同,同样深知天皇的影响力,因此并不准备像俄国人一样,打倒皇室,甚至杀死皇帝,他们想利用天皇制,而不是废除它,上一次起义印证了建立一个天皇统治下的红色日本是可行的……”马丁.萨斯潘里德《影响世界的进程》

东京城外一处军营,一名军官跳上木箱,向周围的人演讲,讲军人的天职、祖国的意义和类似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想告诉战士,军人当以忠诚为天职,效忠天皇、效忠帝国,但这些话士兵早就听够了,如果真的像过去一样对军官充满敬畏,根本不会响应号召组织士兵委员会。

臺下臂系红布条的士兵无动于衷,而且充满敌意的厌烦。随着军官口气的强硬和威胁,士兵怒不可遏, “够了!”士兵异口同声。 “同志们!他们以为我们还是牲口,反动军官还想和过去一样奴役我们,说我们是叛徒,少佐老爷,告诉我,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们是服从紧急内阁的要求,紧急内阁要求军队内士兵可以组建士兵委员会,参与到军队决策与管理,任何未经士兵委员会准许的命令都是非法的,你们这些反动军官才是真正的叛徒!”激动的士兵怒吼。

军队是一个讲究阶层与权威的地方,阶层和权威决定秩序,但当军官的权威受到质疑和挑战,军队就会陷入混乱。臺上的少佐心惊胆战。两周前,大岛康行来到东京,组建新内阁,出任紧急内阁首相,他先解除了国家紧急状态,随后就到震区视察赤卫队,要求赤卫队在保卫革命胜利果实的同时,投入震后救灾。为了收笼民心,他还命令赤卫队组建临时法庭,审判 “投机商”,没收投机商财产,赈济灾民。

最可怕的是红色内阁竟然公开要求各师团士兵成立士兵委员会,与军官共同参与管理军队,甚至还派出赤化分子到军营鼓动士兵,领导士兵委员会,尽管军部和各级军官试图挽救、保全军队,但一切都是徒劳,被蛊惑的士兵接受了煽动性言论,两周来,各地军营中,大多数士兵和军官一直处于微妙的对抗之中。

面对拒绝服从军令的士兵,军官们最初想镇压,当他们调动宪兵和仍服从军令的士兵镇压时却遭受抵抗,军队分裂了。激进士兵夺取军队制空权后,在革命者的要求下,要么处决军官、要么驱逐军官,全日本五十六个师团中,超过十五个师团全面倒向社工党,更多师团处于对抗之中,即便海军也未能避免。

为了保全军队、保住日本最后的希望,军官们不得不放下尊严,像社工党一样,在军营内演讲,不断强调荣誉、纪律、忠诚、效忠天皇。军官们的努力是徒劳的,与军官们趾高气扬的演讲不同,革命分子知道如何蛊惑士兵,清清楚楚告诉士兵要士兵自治,要建立一个没有压迫和奴役的新日本,而且他们正在那么做。

他们没收 “投机商”的财产,从国外购买粮食赈济灾民,要求工人接管工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甚至鼓动农民拒绝交地租, “一切土地归农民、一切权力归苏维埃!”各地赤卫队解散政府,成立完全由暴徒组织的苏维埃,得到好处的士兵家人给军队中的亲人写信,要求士兵支持革命,站到劳苦大众中来。早就厌倦战争的士兵,毫不犹豫,就按照赤化内阁的要求,在军队中成立士兵委员会,与军官和忠诚的士兵对抗。

麻木的吸着烟,稍带醉意的大佐看着窗外挥舞红旗、高唱革命歌曲的士兵,神情绝望。 “日本要灭亡了!” “该死的政治家!”另一名军官喝着酒咒骂东京的政客,如果不是他们为求自保,接受暴徒的要求,同意社工党组阁,皇军怎么可能沦落到此等地步。社工党用政府名义鼓动士兵拒绝军令,给了叛徒合法的借口。

10月的天气,为东京街头的灾民,雪上加霜。几天来,东京大雨连绵,狂风和暴雨交织。街头两则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中,布满从中国进口涂胶布搭成的帐蓬,挤在帐篷中的妇女和儿童在风雨中瑟缩,满怀期待的望着正在做饭的 “同志”。新政府一上臺就尽可能收集粮食,枪毙投机商、没收屯积的大米,东京街道上布满了 “集体食堂”,尽管只能吃到米粥,但多少解决了灾民的燃眉之急。

“当你们吃米粥的时候,每一名社工党官员与你们吃同样的饭,我们不会在人民忍饥挨饿时,像坠落、腐朽的资本家和政客,享用美酒、牛排,目前日本的苦难让党和人民紧紧团结在一起,让我们一起忍耐、一起携手共渡难关!”

大岛康行来到东京第一天,就开展宣传攻势,在废墟里时尔可以看到大岛康行的身影,正如他所说,他和灾民一起吃着只有些许盐和大米的稀粥,随行的数千名社工党干部亦是如此。社工党官员的清廉、亲民和资本家官员的贪污、冷淡形成鲜明对比,陷入灾难的民众相信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拿着相机行走街头的马丁颇为兴奋的记录这一切,马丁认为自己正在经历革命,一场与俄国相似却有明显不同的日本式红色革命。大雨倾盆,街头依然可以看到背负武器的赤卫队员,他们中有经历了轰炸和地震后变得一无所有的平民,也有系红布带倒向革命的士兵。大雨中街头嘈杂喧闹,有的队员在唱歌,也有的打闹笑骂,赤卫队员都警惕的看着穿雨衣挎相机的 “外国人”。

当赤卫队员看到马丁拿着相机拍摄他们时,赤卫队员中站出一个提步枪的队员,提枪的赤卫队员警惕的看着外国人,同时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相机,是中国产新式防水相机,价格非常昂贵。公民和同志是革命后的称呼,革命者之间称呼同志,而称呼普通民众则用公民。

这名赤卫队员嘴中吐出生硬的英语, “公民,你在做什么?”马丁一楞,诧异这个革命者,居然会说英语? “我……我在拍照,我……要把你们的革命告诉全世界!”马丁连忙惶恐的解释,这时马丁才註意到这个革命者戴着眼镜,显然受过高等教育。外国人的解释引起了秋木的兴趣,他煞有兴致的打量这个外国人。 “介绍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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