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问题!”司马语气非常轻松,似乎宋子文提到的钱不是钱,而是纸。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有人为中国经济覆兴买了单,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资金,而是尽可能多的创造就业岗位,这才是需要忧虑的问题。我们需要提供四百万个就业岗位,而不是几十万,所以我们需要调整思路!”司马挺起身,环视众人。
“目前有四百万人领取失业救济金,每人每月十一元左右,但钱只能勉强糊口,同时增加了不必要的负担,我要求将失业救济改为以工代赈。正如鹤卿先生所说,我们必须改变大规模基建的思维方式。以前,执行扩张型财政政策主要集中在新建铁路、公路、水电站等大量采用机械施工,人力少的项目上,对增加就业效果不明显。使扩展性财政政策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司马颇为无奈。一直以来,为了加快工程建设速度,中国养成以战时模式为核心的施工方式,而且工程施工中大量采用机械,要到四十年后才会被发明的液压式挖掘机、现代化、机械化筑路设备,加快了施工速度,但对工人的需求降至最低,不利于创造就业岗位。
现在必须调整固定模式,将覆兴工程的核心从机械化工程转移到人力密集型工程。现在不只是解决四百万失业工人的问题,先期四百万后期只会更多,中国不仅要摆脱经济危机,同时需要借助经济危机,以覆兴工程为中心,进一步刺激国内市场。各国关税战愈演愈烈,必须充分挖掘国内市场。
司马示意刘敬之将自己的方案分发给内阁成员后,在他们翻看方案的同时,站起身,走到墻边拉开一张大幅中国地图, “大家看这里!”司马右手指着中国地图上异常明显的几字形河流,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是黄河。
“众所周知治水先治坡、治坡先治林,穷山恶水和山穷水尽。穷山必有恶水,穷山必有旱灾。从共和八年起,黄河基金会每年投入一点五亿元治理黄土高坡,十三年来,黄河工程基金会累计在黄土高坡改造水平梯田三千八百万亩,淤地坝3.896亿方,植树二千三百万亩、飞机播种牧草一点七亿亩。
每年雇佣工人超过十万人,间接以工代赈方式招募当地临工超过一千八百万人次。当然这只局限于陜西、西北、宁夏部分地区,但十三年的工作卓有成效,根据水利监测部门统计,黄河中下游含沙量每年成递减趋势。”
在提到黄河下游含沙呈减少趋势时,司马得意洋洋。这是自己最划算的一笔投资,回报不能以金钱来衡量,能使子孙后代受益无穷。还黄土高原一片绿色,是多少代中国人的梦想,现在正一步步变为现实。为了治理黄土高原,自己半强制性地将当地60%的居民移民至突厥斯坦、滨海省、阿穆尔省、库页岛以及俄罗斯。修建大量的机耕水平梯田取代坡地,人工植树、飞机播草,十三年的努力终于初见成效。
“十三年前,陜北是中国最贫困地区,但是现在陜北地区,每年粮食产量超过一千三百万吨,羊毛二点五万吨,肉牛八点三万吨,苹果更是高达数十万吨之多,橄榄油等数十种经济作物每年创造数十亿元收益。共和二十年,中央直接获得税收为三点四五亿元,以此计算,五年后,中央便可收回全部投资。
十三年投入近二十亿元,七年内依靠税收可以收回全部投资,每年节约救济金超过一千万元。至于降雨量增加、环境全面改善、黄河含沙量减少,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回报”众人听到司马的话,同样欣喜,但也带着一丝迷惑,难道总理准备套用治黄模式,将治黄工程扩大?
“但是,这仍然不够。在中国不仅黄河,长江、黄淮地区同样需要大规模治理,这里集中中国70%的人口。几千年来,中国的支柱产业为农业,但因农业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因过度耕种造成大量土地荒芜,森林滥伐,水灾频频发生,水土流失十分严重。现在中国需要变革,经济需要覆苏,水利建设必须先行。
加大水力资源开发力度,不但可以解决航运和防洪问题,同时还能解决经济发展所需的大量电力。长江支流或是黄河上游水资源及矿产资源十分丰富,基本处于未开发状态和半开发状态。根据我和一些专家商定的方案,除长江支流、黄河上游修建一大批廉价水电站之外,将同时推行流域内退耕还林、退耕还牧的方案,将建立新的以工代赈模式。”
“以工代赈”大家并不陌生,十七年至十九年四川、甘肃、陜西、河南、河北多省大旱时,政府即全力推行以工代赈。三年基本构建五省国、省、县三级公路以及乡镇简易公路交通体系。尤其是乡镇简易公路,以人力为主,机械为辅,以实物工资为主。但同样的模式显然不能套用在这次经济危机上,此次失业的大多数是工人,政府不可能像上次,每月发两袋混合面以及食品券,让他们拿着农具去修乡间公路。
“就是以工代赈,把大部分覆兴资金用于劳动密集型项目,如:植树、修建防火带、水土保持工程等。但为了避免较低工资对劳动市场的冲击,同时确保大规模集中的安全,我准备以兵团形式进行军事化管理。每月基本工资初步拟定标准是四十元,完成基本任务后多劳多得。根据专家估算,平均工资大约在四十八元至五十元之间,如计划展开,年内可创造超过四百五十万个就业岗位。”
说到四百五十万时,司马颇为自得。计划参考了罗斯福的基建经验,罗斯福工程前后雇佣了二千三百万人,而自己在未来四年内直接雇用四百五十万人参与工程。与罗斯福不同的是,自己并不是使用一天一块钱的 “奴隶工人”,尽管他们的收入相对较低,但却稳定在全国平均水平内,雇佣四百五十万人等于保持了四百五十万个家庭的消费能力,可以提高工厂开工率,从而通过税收弥补开支。
“总理,你的方案非常宏大,但我希望你明白,实施这一工程对政府财政的压力。为了缓解政府财政压力,我们甚至不得不加税,这恐怕会适得其反。”只看数页,宋子文和内阁其它成员就被宏伟的覆兴方案吓倒了。方案投资,甚至远超国人耳熟能详的 “四年工业发展计划”。
五四计划的重心从工业转向基建,方案却与以基建为核心的五四计划明显不同,他的中心是创造尽可能多的就业岗位,而五四工业计划的目的在于确保工业发展,力所能及的创造就业岗位。五四工业计划资金95%依靠四四计划中企业的赢利,以及拍卖四四国投企业所得款项,政府新增投资只有5%。但总理制定的覆兴工程,需要资金85%都将依靠公债,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总理,截止共和二十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中央政府累计债务为431.56亿元,其中215.76亿元为利率1.75%至5.5%低息本土债务,其余均为4.5%至6.75%的海外债务。每月仅偿付利息即高达数亿元之多。根据上届内阁计划,未来四年内将新增一百亿元基建国债,其中45%向海外发行,25%由本国银行集团消化,其余30%由国民消化。”
宋子文在提到这些数字时忍不住朝总理看了一眼,政府债务中80%以上都是在他执政四年间所借,商界曾有人称总理是 “运财先生”,在宋子文看来或许应该用 “赤字先生”才更为准确,司马执政期间经济发展是借助国债的大量发行,以举债为前提发展国民经济。
甚至宋子文隐隐推测,司马在执政期间发行巨额债务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先在共和九年利用银价高涨之际改革币制,对内实行信用本位,对外实施关金本位。在欧战期间银价高涨至金银比价达到1:11.1的前提下,华元含金量高达2.165765克,从而确定了华元关金的高含金量定位。
对日战争胜利后,面对战争前后欠下的巨额债务,为了摆脱空前债务危机,宣布华元含金量缩水50%,华元关金含金量从最高点的2.165765克缩水至1.08288克。那次关金贬值可谓一石二鸟,一方面利用低关金定位刺激出口,另一方面却成功将政府实际债务缩水50%,缓解了中央政府的财政压力。
而且随后三年之中,华元一直实施货币贬值政策以刺激出口,共和十三年元月关金含量是1.08288克,而到十六年十二月,不过仅只有0.4715克,目前一直稳定于这一价位。这还是杨永泰出任总理,与各国达成稳定币值协议后,华元币值方才稳定下来。
“尽管现代国家的发展和国债增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国债是国家财政的基础,岁入财政和公债所占比率,必须保持在合理范围内……尽管公债的目标是征收睡眠资本和游闲资本,但目前我国人均公债已经达到一百元,继续增发巨额公债,恐怕社会消化会有一定的困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