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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无人置身于外(2 / 2)

与大型枪厂相比,家昌简直不值一提,但王朝阳知道合同对家昌意味什么,想到担负的责任,王朝阳紧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远处训练场上的枪声更加密集,半闭眼睛的王朝阳跟着机枪节奏,噢着空气中的硝烟,以便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少年时就喜好射击的王朝阳知道,老东家和全厂工友都眼巴巴盯着自己。

正当王朝阳调整呼吸时,突然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响彻训练场,附近官兵纷纷朝救护车方向望去。国防军始终坚持战时怎么打,士兵怎么练的高逼真训练。训练时沈重的钢盔、单兵武器、厚重的间隔式防弹背心,全副武装,作战中需要携带的单兵装备一样不少。

钢盔1.56公斤、轻型战术背心2公斤、胸前插板2公斤、背后插板1.5公斤、步枪3.9公斤、刺刀1.1公斤、9个20发弹匣5公斤、4枚手榴弹2.1公斤、2枚烟幕弹1公斤、两枚无磷燃烧弹0.7公斤、防毒面具1公斤、急救包0.5公斤、60发备用弹1.1公斤、100发弹链1.95公斤……

训练和作战同样,平均每人负荷25公斤以上。背负相当体重三分之一重量新兵,看起来威风凛凛,其中苦楚自己知道,尽管30式作战背心比10式携具更舒适,但却依然沈重。背负沈重装备在泥泞训练场上匍匐前进更是折磨。

目睹机枪头顶扫射,人在挂着动物臭肠的钢丝网下爬行的二排的兄弟,木化启不禁万分同情。曳光弹从他们头顶掠过时,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充满惶恐,甚至有人时而发出尖叫。

共和十六年,《公民法案》未获得通过,公权未被剥夺。但当年象征五族共和的五色旗有了新的诠释,象征自由、民主、正义、平等、统一的共和精神。五族共和早已无人提及,甚至有人认为那是共和初期的一大错误。

幼年时就在迪化国民中学上寄宿制学校的木化启,经过12年寄宿教育,假期时军训或义务劳动,早让木化启谈薄了和家庭的联系。相比家庭、兄弟、父母,木化启更亲近学校、同学和老师,甚至16岁时向警局提出申请,以学名取代原名。

离开中专踏入社会时,木化启觉得除了面貌和汉人有所区别,其它完全相同。吃同样的饭,穿同样的衣服,说相同的语言,向同样的国旗宣誓效忠。但到社会后,木化启可以感觉到自己和他人不同。“你得为国家付出,才能获得公民权。中国人人平等,但要获得真正平等,只有行公民之责,才能够获得他人尊重。”

木化启满怀疑惑再次回到学校,老师如是对自己说。只有为中国流血,才能成为真正的中国公民,而自己身边鲜有为中国流血的长辈。“我会证明。”木化启暗下决心。望着头顶扫射时的红色弹道,恐惧仍然在心间漫延,机枪自头顶扫射的恐惧远不是人类所能克服的,至少在木化启心中便是如此,但他仍然咬牙坚持。

身边战友和自己一样,都是来自轮臺县,被单独编成一营,为了适应南方战场,来这里进行适应性新兵训练。战争爆发后,已经有超过5万同族报名参军,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希望用为中国流血、付出的方式,获得真正的公民权,而不是他人怜悯赐予的权力。证明绝对无愧于公民权,赢得他人尊重,进而得到真正的心理上的平等。

“三排准备。”一声命令,早已等候多时的木化启连忙随战友一同在钢丝网边趴下,腐烂的猪肠发出恶臭,令木化启无法呼吸。哨声响起时,沙包上的机枪响起来,拖着红色轨迹曳光弹在铁丝网上方掠过,趴在泥地上,枪托于双肘间的木化启连忙随战友一起朝前奋力匍匐前行,子弹掠顶而过的啸声让木化启觉得胯间一热。

“现在正在实弹射击,你们要忘记恐惧,永往直前。”军士大吼。负荷近26公斤的木化启匍匐数米后,只觉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恐惧感不断加重,但仍手腿配合朝前匍匐。“如果那个王八羔子抬起头,你就完蛋了。”与惊惶失措,甚至吓的尿裤子的新兵相比,军士颇为兴奋,不停咆哮,他咆哮甚至压过铁丝网间模拟炮弹爆炸黑药包的闷响。

“看看你们中间谁是软蛋,看看裤裆,你们这群兔崽子一定吓尿了。爬的比王八还慢,接着爬,加快速度,不要挤成一堆,炮弹只挑扎堆的炸。”“我不行了。”教官咆哮声中,木化启听到身旁战友发出哭腔。“不要抬头,接着爬,快。”木化启回头大吼,这可不是空包弹训练。

“接着爬,他妈的,不要挡我。”木化启停下后,身后战友同样咒骂,谁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多呆一秒钟。“快点爬。”“不!”战友用力摇头。“加快速度,不要扎堆。”“快点,你一定能行,过去训练过。”“我不行了。”“接着爬,不要挤成一团,你们这群窝囊废。”已经註意到异常的军士吼道。

“我不行了。”原本趴在铁丝网下泥沟中的士兵没有一丝征兆大叫一声猛的站起来。与此同时,木化启看到教官口中曾提到的“跳跃的血雾”在那人钢盔下跃起,他像断线木偶般,猛的摔倒在铁丝网上。被溅了一脸血的木化启,看到挂在带刺铁丝网上变形的脸,还有泥沟中红白掺杂的脑浆。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教官大吃一惊,猛的按住机枪手的肩膀命令停止射击。“救护兵,叫救护车。”转出机枪工事,教官冲数十米外的救护兵大吼,然后奔向训练场。救护车警报在训练场上响起。木化启见教官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表情严肃刻板。走到铁丝网边一弯腰,“妈的!”直起腰的同时,军士破口大骂,环视趴在腐臭味泥沟中吓傻的新兵。

此时,包括木化启在内的新兵已经吓傻了,甚至忘记呼吸,死亡竟如此接近。“操他妈!”紧咬嘴唇,军士继续国骂,低头皱眉看着铁丝网上钢盔被打穿,脑袋被子弹掀开的可怜蛋。“妈的,告诉过你,不要抬头,如果听话,现在还活着,蠢货,二百五,操。”暴跳如雷的教官指着趴在铁丝网上的可怜虫大声咒骂,然后扫视仍然趴在泥沟里的新兵。

“该死的蠢货,如果你们像他一样蠢,再抬起头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蠢货,二百五。”军士骂够后,才示意救护兵把尸体抬走,泥沟中被吓傻的新兵们仍然趴在那,没有长官命令,没有任何人敢抬头。“该死的,继续训练,快,快!”咆哮声响起,机枪跟着在训练场上响起,只不过多了救护车的声响,尽管没有任何意义。

无人再敢抬头,训练仍然继续。从铁丝网下进入安全区后,再次站起身的木化启忘记肩膀上沈重的负担,擦去脸上血污,惊恐不已。

“怎么回事?”望着红卍字军用救护车驶离,刚装好子弹的王朝阳随口询问,“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受伤了。”一旁的军官若无其事的回答。国防军训练场上的意外不可避免,对此大家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即便死亡也是可以接受和必须的,毕竟训练场上死一人,在战场上会少死十个人。

“准备好了吗?”朝救护车瞥了一眼,军官问工厂派出的试枪员。在他完成试射后,自己还需要派人进行精度射击,再将报告上交,由上头决定是否接受他们的武器。至于训练场上的意外,没有多少人会在乎。几小时后,一切就进入程式化,一份公式化的意外死亡通知和营长“情真意切”的慰问信。

再接着,尸体会根据家人选择,运回家或某地军人公墓,然后家人得到一笔非战地阵亡抚恤金和保险金。再加上一次“形式化”意外调查,将会结束一切。没有人会为训练场上的意外事件而悲痛。死于战场是军人荣誉,死于训练场却是军人的耻辱。意外是意外,但根本是他没有具备成为军人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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