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钢盔,坐在敞篷吉普车里,刘文强感觉很不舒服,自己就像冒牌侦察兵。吉普在坑坑洼洼欧俄土筑公路上艰难行驶,31式自动步枪随便放在膝上,一边打量周围麦田,一边吃着修整时经过集体农庄时,俄罗斯人送给自己的樱桃。坐在车上,看着周围麦田里的俄罗斯人,刘文强知道,绝大多数人并不会把自己当成征服者。
吉普车身上贴有中国和俄罗斯帝国国旗,明确无误地表明,这支军队是俄罗斯盟军。部队进入俄罗斯后,自己都没听到枪声,战斗早已结束,也许根本来不及放上一枪,战争就结束了,只要有一张圣彼得堡照片和战役勋章,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当成英雄,年青女孩会纷纷投入自己的怀抱。“笑什么?”后座上宣传队摄影师汪致遥,留意到刘文强的淫笑。
“过去报纸上,总是说俄国人如何英勇,现在却没碰到任何抵抗。”“那是因为政治上的胜利,几天来,中俄运输机,在苏俄投下20亿份传单。传单上承诺,土地归还农民,工厂将进行股份改造,工人可以得到工厂股份,不追究普通社工党员责任等,所以士兵军官都在投降,很多城市甚至自己推翻苏维埃政权。”
“两天推进150公里,突出部接近300公里,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月,就能打到莫斯科,太快了,我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赵上兵不无可惜。汪致遥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名字很有意思,据他说,父亲最高军衔是列兵,最尊重的班长是上等兵,所以为儿子起了这个名字。现在,赵上兵人如其名,赵上兵上等兵。
作为一名不算老的老兵,服役一年半后,就随同部队越过乌拉尔山,部队出发头天晚上,赵上兵和汪致遥并排睡在路边时,念叨过,希望战争不要结束太快,因为他想杀死一个苏俄赤匪,他父亲是名远征军老兵,共和9年,在喀山失去一条腿。一年前,赵上兵在家乡成功岭完成新兵训练宣誓加入国防军后,曾站在拐拐杖的父亲面前发誓。
“不打死一名苏俄赤匪,绝不还乡。”远征军老兵听到儿子誓言,竟然扔掉拐杖,用一条腿笔直站在儿子面前,向儿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老子未尽事业由儿子完成。老远征军曾经取得辉煌胜利,但蒙受的耻辱同样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从喀山城下苍惶撤退。多少年来,重返喀山、重返欧俄、让铁血旗飘扬在圣彼得堡,是八十万远征军老兵的梦想。
为了实现梦想,远征军老兵一直致力游说国会,组织苏俄人权听证会、苏俄难民听证会等,一方面成功使得大多数国人对苏俄充满敌视,更多国人将解放欧俄看作共和国未尽事业。现在,八十万远征军梦想实现,新的远征军正在俄罗斯大平原上驰骋。国防军、俄罗斯皇家近卫军投入数百万军队,中俄两国都有不解放圣彼得堡誓不回还的意愿。
苏联同样发生变化。部队进入俄罗斯城市和乡村时,都会迫不及待希望找到激烈抵抗的俄国人,但往往大失所望。第一次看到“苏俄赤匪”,是在一个集体农庄,一个举白旗的红军少尉,没有任何抵抗就和手下38名士兵选择投降。从赵上兵身上移开视线,望望前面六轮卡车,车与车保持75精密度距离,卡车后用漆喷涂中俄文字“勿忘喀山”。
长官带领全团士兵全速朝喀山进军,之所以把这个排交给自己,是要求自己,负责部队侧翼搜索。刘文强无奈的笑笑,远征军老兵后代永远忘不了喀山,即便国防军军官,同样忘记不了。“国防军未曾一败,唯喀山耻未雪。”长官疯子般和其它部队比拼进军喀山的速度,自己却有机会独立指挥一支分队,2辆吉普、2辆六轮大卡车和50名士兵,
最重要是,退伍后,檔案中会有“二次自由战役期间,刘文强上士曾指挥一排独立执行任务……”仅此一笔足够了,足够让自己在未来找到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而且会是管理人员,公司大都相信,可以管理士兵的军人,就是好的管理人员。
“情报怎么尽胡说八道,说红军溃散部队从部队侧翼疯狂反扑,可直到现在,连枪声都没听到。”“情报是情报部门根据德军遭遇硬套的,要知道我们可是解放者。”“多么富饶的国家,土地可都是最好的黑土地,可惜,田里种的麦子太稀散了。”
刘文强感嘆还未结束,一声枪响划破沈寂的气氛,接二连三的枪响震惊了所有人,接两辆吉普车上两架26式通用机枪疯狂还击,士兵呼喊着不断跳下卡车。原本发牢骚的军士,迅速指挥下属躲到汽车后面,其余人则都气喘吁吁卧在沟壑中,等待长官命令。“一班构建左翼防线、二班构建右翼防线。”多年训练让刘文强恐慌之中,做出正确反应。
原地构建防线,以确保部队安全。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战斗条令中关于遭遇战内容,“军官或军士应当保持绝对镇静,立即判断形势发出明确命令,坚定、大胆采取行动。”“有没有人受伤?”“一班没有、二班没有、三班没有”各班报告损伤时,吉普车上提供火力掩护的机枪手拆下机枪跳下吉普车,趴在沟壑中,更换枪管。
行军途中遭遇战,要求机枪手及时向敌人进行密集火力压制,给战友创造机会。机枪手跳离吉普车后,枪声重新响起。在卡车掩护下,刘文强註意到公路前方100米有路障,路障是仓促建成的,两棵伐倒的树木,一辆推倒的大车,尽管简陋但地点选择精确,公路两边是树林,大树阴影和倒下的大树遮住路障,而且正好处于半拐弯,不容易发现。
“妈的,幸好提前开火了。”看着隐蔽的路障,刘文强感觉后背冷汗直冒,一阵后怕。如果俄国人稍有常识,会等到自己近半拐弯时才开枪,火力压制的同时绕到侧后,把这支部队全部消灭。“我怎么能分神,如果苏军有一门迫击炮或一架机枪,就能把兄弟都解决了。”刘文强摇摇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应该决定下一步行动,但怎么行动呢?
此时机枪手向路障后疯狂扫射,但路障后却毫无动静,“苏军不会蠢到躲在路障后。”朝四周观察,拐弯处坡地两侧是一片树林,车队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中半人高的小麦无疑是最好屏障,如果对手稍有经验,依靠麦田掩护逼近,然后……一阵枪声打断刘文强思绪,只见路障后伸出几支枪筒,难道猜错了?
路障后的敌人重新开火,祈祷好一会,刘文强才露出半个脑袋,数数路障后露出的枪枝,七支,也可能八支,没有自动武器,枪声突然开始,几十秒后,又突然沈寂,他们在装子弹。枪声暴露了敌人的力量,非常薄弱,或许根本没有军官,只不过是没有任何战术素养的溃兵。接下,刘文强发布一系列命令。
“二班长,我带领三班从右翼向路障后包抄,三班长,带步枪伍、突击伍从从左翼向路障后包抄,路障后敌人大约有十人左右,只有步枪,当中可能没有军官,一班长配合三班掩护伍居中牵制敌军。”刘文强躲在车轮后用刺刀在地上描绘进攻示意图,下达命令后,註视下属,示意有疑问及时提出。
“排长,要不要打几发榴弹?”赵上兵拍拍枪下挂的榴弹发射器,父亲曾告诫,遭遇战第一要务就是接敌瞬间立即以密集火力覆盖可疑目标,有什么打什么,千万不能犹豫不决。而长官先前就一直在犹豫,错过最佳反击时间。但在军队中,长官命令不容质疑,即便长官失误,也不能提出来,毕竟关系到长官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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