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丘.特罗福特把fw190 油门给到最大,螺旋桨开始飞速转动。松闸,调正方向,接着战斗机呼啸着在跑道上滑行,两架友机紧随其后。三架战机轰鸣着在跑道上滑动时,最吸引人却是领头的一架黄色翼尖,机头涂有数十颗红星的战斗机。天空中传来刺耳的尖叫,两个银光闪闪的光影从高空高速俯冲下来。
“敌机,敌机。”一声爆炸,电臺中惊恐的呼救戛然而止。“该死”咒骂的同时,汉斯冷静的一拉操纵桿,机头布满红星fw190一跃而起。离开地面时,汉斯回头一看,另一架友机正在弹坑里熊熊燃烧。汉斯明白自己必须孤军奋战了,天空中只有他一个人和一架德国战斗机。意识到这一点,汉斯以最大速度冲破空中f5战斗机的层层围堵,跃入高空。
从天空往下看,地面被烈火和浓浓硝烟笼罩,平坦的野战机场如月球表面,爆炸烟云席卷地面,吞噬一架又一架战机和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半小时前,结束对中国军队攻击降落时,汉斯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有半时,中国空军就对德国空军机场展开反攻,而且攻击强度令人咋舌,如此迅速有效的反击,超出汉斯想象。
此时,空中银光闪烁的战斗机发现黄色翼fw190后,像鲨鱼嗅到血腥味般围拢上来,数架战斗机围攻这架孤零零的fw190。忍着手臂伤痛,汉斯.丘.特罗福特驾驶飞机连续横滚侧翻,做出一连串闪躲动作,残酷的东线空战磨练的技术,此时得到充分发挥。一串串曳光弹与他擦肩而过,涂满红星战果的fw190,一次又一次惊险的与死神跳起探戈。
汉斯冷静观察四周,忽快忽慢忽上忽下的飞行,与占有绝对优势的敌机周旋。凌晨,对中国前置机场的攻击中,汉斯和战友就意识到,中国这个老牌空军强国绝不是靠飞机数量和质量堆积而出的。中国飞机员素质奇高,反应极快,最后靠着数量优势才把紧急升空的中国战机压下。
中国飞行员技术超出预料,现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数百次空中格斗的生死经验。实施机动闪躲时,汉斯无意中瞄准一架中国战机,刚要抓住机会开炮,意识到被瞄准的飞机突然大角度横滚,娴熟的躲避开攻击,抢占攻击位置。“好样的。”尽管是敌人,但汉斯仍然忍不住为对手的表现出喝彩。
一瞬间,一架低空突袭的刺客攻击机突然跃进汉斯瞄准镜,没有一丝犹豫,汉斯扣下机炮按纽。机身伴随机炮轰鸣颤抖,一串炮弹拖着红蓝色曳光扑向倒霉的刺客。20毫米炮弹利索切断刺客攻击机尾翼,一股浓烟冒出。一击得手,汉斯紧接着连打横滚,一串从身后扑来的曳光弹打穿他的机翼。规避身后尾随攻击的战机时,汉斯扫了一眼左翼。
尽管炸开多个十数平方厘米的伤口,但却不致命损伤,汉斯长松一口气时,一串曳光再次从侧翼扫射过来。接着天空中炸出一团火光,这架试图悍卫德国空军荣耀的fw190哀鸣着拖着浓烟呼啸着砸向地面。几十秒后,fw190和未及跳伞的汉斯,在地上化成一团火球,升起雄雄烈焰,远处的机场同样在燃烧。
尽管远离油田,但金色原野上空却被滚滚浓烟笼罩,数百辆汽车、坦克、装甲车冒着滚滚浓烟前进。金色原野从空中看去,已被炸得如同月球表面,凹凸不平。燃烧的车辆中间,伤员彼此搀扶,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枪弹爆炸不绝于耳。曾在东线血战三年,用战场上舍生忘死赢得国防军刮目相看的党卫军精锐,维京师,全不见数小时前的斗志。
不安与恐惧在维京师官兵心中荡漾。原野上挎stg44突击步枪的党卫军官兵望着身旁燃烧的坦克、碎裂的尸体,不时抬头远眺空中,忧心忡忡。在惨烈空袭后,所有人都明白,战争比想象的更艰难。从地上拾起一个完好的钢盔戴在头上,谢尔弗德扫视周围,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先前致命的攻击。
一架架中国攻击机在空中跳着死神圆舞曲,用子弹、集束炸弹、火箭弹收割大家伙的生命。踩到一截断臂,谢尔弗德后悔为什么去年被征兵广告盅惑。作为荷兰人,原本根本不需要参加战争,战争中荷兰不堪一击,使自己对国家民族丧失信心,转而追随纳粹德国。德国人不遗余力宣传鼓动,“党卫军在招唤,你也应该保卫家园”的传单,到处张贴。
或许觉得荷兰无可救药,自己和朋友才会加入党卫军。但现在,绝望的谢尔弗德后悔莫及。“也许我们都会死去。”谢尔弗德为未来感嘆时,雷曼坐在一辆被飞机机枪、机炮打成蜂窝状的sdkfz251装甲车旁,仔细擦拭stg44突击步枪,与所有挪威志愿者一样,雷曼性格内敛而敏感,平时沈默寡言,绝大多数时候只是尽量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们会完成任务。”雷曼回应荷兰佬的悲观,荷兰人不适合上战场,他们的失败不无道理。站在桶车车座上,头缠绷带的卡尔.乌尔里希上校望着眼前一幕,不时握紧双拳。半小时前,卡尔.乌尔里希还认为此战将是1942年的重演,但车辆残骸和士兵呻吟,却提醒他,此次完全不同1942年。罗伯特.威斯摇晃着,朝上校走过来。
“上校,两天前,我曾说,会遭遇到德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德国将与以前敌人截然不同的军队打仗,将是德国的噩梦,现在不过是地狱的开始。”在中国生活十一年的罗伯特非常了解这个国家,了解这支军队,但没有人相信自己。半小时前,一路高歌猛进的党卫军维京师在原野上遭到上百架刺客攻击机的突袭。
曾经让红军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维京师,在这里遭遇到自己的噩梦,一次空袭,维京师就损失四分之一车辆、坦克及十分之一人员。卡尔惨笑道:“罗伯特少校,至少已经到了乌拉尔,不是吗?”“上校,乌拉尔会成为我们的死地。一支将死亡视为至高荣耀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罗伯特.威斯再次强调。
中国十一年,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国军人不会在战场上祈求生还,而是祈求战死。在中国为国战死者不仅是英雄,在成为忠魂的同时,他们已晋升为人世神明,享受最高礼遇。“如果……”罗伯特的恐惧让卡尔颇为不满。“至少我们以与真正敌人作战为荣,无论生死,至少曾与真正勇士战斗过。现在任务,就是攻下乌拉尔,打碎中国人染指欧洲的梦想。”
卡尔.乌尔里希远眺东北方,乌拉尔近在咫尺,只要攻下乌拉尔,战争……“相信我,上校,我们碰到的不只是真正的敌人,而会成为我们的噩梦,甚至终身噩梦,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罗伯特朝乌拉尔方向看去,几十公里外中国军队中也许会有少年时的伙伴、同学、朋友。
“罗伯特,你要回德国了,尽管谁都不希望与朋友分别,但任何人都有义务效忠祖国,唯一遗憾的是你放弃了中国国籍。”朋友为自己送行时的宽容令罗伯特感觉到羞愧。所有日尔曼人必须效忠日尔曼,为德国而战。正是在这个口号鼓动下,罗伯特回到德国参战。原以为是为日尔曼而战,但现在,德国却要进攻自己曾经生活了十一年的中国。
“命令部队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