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非昨日之是,公平吗?用这个国家法律审判那个国家的人民,公平吗?执行命令者和发号施令者同罪,公平吗?要求军人把个人良知放在服从军令原则之上,公平吗?如果你说不公平,这4个年轻士兵便是无辜的,但你怎么面对失去亲人伤心欲绝的人们,如果杀人的人是无辜的,被杀的算什么?”《自由俄罗斯报》《现在,要公审他们》
1945年11月2日,是俄罗斯特殊的一天,这一天,安娜塔西娅沙皇犹豫不决的签署了俄罗斯帝国上议院法案,根据这一法案,俄罗斯将对所有苏俄政权服务者与支持者进行审判。“千千万万的俄罗斯人长达28年遭到身体和精神迫害,即便地下死者也在吶喊:覆仇。这无关覆仇,只是为了迟到的正义。”安娜塔西娅沙皇沈重的声音在俄罗斯上空回荡。
一辆辆军车在俄罗斯城镇街头巷尾穿行,头戴白盔的宪兵会敲开一些房门,亮出逮捕令。“你被逮捕了,你有权保持沈默,也有权聘请律师。”尽管俄罗斯大规模清算引起争议,即便支持对苏俄官员进行审判的人也认为如此大动干戈,根本就是“胜利者的清算。”但清算也罢,审判也好,并不妨碍特别临时法庭的审判。
罪与罚的道德辩证继续,清算与平反,以俄罗斯人的方式,在大城小镇进行。与此同时,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调查委员会则对各个社会阶层进行调查,原苏俄政权统治地区有78万名教师,其中8万,经过审查后,已被解聘。解聘理由:曾经是苏俄政府支持者。有些地区,凡担负行政责任的,譬如督学或校长,不必审查就一律革职。简单逻辑是,不是社工党员或支持者根本当不了督学或校长。
清晨,用完早餐,伊凡诺维奇便与妻子,儿子、女儿一一拥抱,每次拥抱都持续十数秒。昨天,伊凡诺维奇收到前往圣彼得堡前政权行为调查委员会的通知,到委员会配合调查。有些人进入调查委员会后,刚一离开便遭到逮捕,有些人安然无恙,还有人则被解聘,失去工作。“不用担心,伊凡,你只是个门卫而已。”女人试图宽慰丈夫沈重的心情。
丈夫只是个门卫,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工党活动,政治上尚属清白。“谁知道呢?”伊凡诺维奇穿上大衣走出火柴盒式的楼房。街道上到处是清理废墟重建城市的人,数年战争,导致圣彼得堡残存不堪,多数建筑毁于战火。朱加什维利和德国人停火后,政府只是进行了简单的修建。
当库兹涅佐夫投降后,俄罗斯工程师到来,修覆工作被叫停,原因是存在安全问题。作为俄罗斯帝国未来首都,从俄罗斯帝国飞来的工程师,很快拿出系统的重建方案,未来三年,俄罗斯帝国将投资30亿卢布用于城市重建,圣彼得堡变成一个大工地,也为城内外俄国人提供了大量工作机会。
尽管大街两侧断垣残壁还可以清楚看到战争痕迹,但伊凡诺维奇却可以直接感受到圣彼得堡生机勃勃。尽管圣彼得堡回归沙皇只有半月,但街道上已经很少见到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路人,尽管大多数人依然削瘦,但却精神饱满,兴高采烈。街道上时而能碰到巡逻的帝国宪兵警察,与纯正的俄罗斯人有明显区别,除去华裔更多是欧亚混血。
这是俄罗斯帝国年青人和苏俄人区别,不过他们大都非常友善,电影中残酷的白匪套用在内务部军警身上更合适。相比路边面带微笑,好奇打量商场中琳琅满目商品和食品的人们,伊凡诺维奇根本笑不起来。尤其当人们看到伊凡诺维奇身上制服时,流露出浓浓敌意。“看报,今天上午十时,朱加什维利将出庭受审。”报童挥舞报纸大声吆喊。
路人听到报童吆喝,其中一些人表情极不自然,老人和年青人面带悲愤。不同于农民,城市工人并不反感朱加什维利和社工党,尽管同样受到迫害,但并不妨碍他们对朱加什维利的崇拜。一多小时后,伊凡诺维奇来到调查委员会。这座大楼曾属苏联工会,因为担心民众对调查委员会恐惧和不信任,调查委员会并没有选择前政权内务委员会办公楼。
前政权内务委员会大楼卖给一个从伊尔库茨回归圣彼得堡的商人,现在正在装修,似乎要改成饭店。“伊凡诺维奇。”焦急等待片刻后,叫到伊凡的名字,他连忙起身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长桌后坐着三个人,从报纸上伊凡知道,调查委员会的三人委员中两人来自本城,一人是帝国政府派出的,应该是中间女孩,中间女孩很年青,而且衣着时髦。
“请坐”戴眼镜的女孩让伊凡坐下,女孩并没有看伊凡,而是翻阅手中檔案。“伊凡诺维奇先生,你的檔案显示,你从没参加过政治集会。”三人中央的女孩淡淡的问。“是的,我不喜欢政治活动,正因如此,我才做了十五年门卫。”伊凡点点头。“你的檔案中提到这点。”女孩认可伊凡的说法。他檔案中因其对政治不热心,将其归为不提升的一类人。
“那么,你是否知道医院属公安局所有?”伊凡犹豫十数秒,沈重的点点头。“知道” “那么,伊凡诺维奇先生,您是否知道有政治异议者被关押在里面,做精神治疗?”“知道,但我只是门卫,并没有参与里面的事。”伊凡辩解,那只是工作而已。“那么,你身上是否带武器?”“有” “伊凡诺维奇先生,当有人从医院想逃走时,你是否必须开枪?”
伊凡低下头,无言以对。自己工作就是防止有人逃跑,尽管在工作的十五年中,并没有人能够逃出,但只要逃出来,自己就会开枪。女孩身旁两人先后在一张表格上盖了个章,女孩看后,才拿起自己的章盖在上面,三人意见一致,对伊凡诺维其的处置是解聘。伊凡诺维奇失魂落魄离开委员会,失业了!
郁闷的伊凡诺维其并没有註意,大街上的行人大都停驻脚步,倾听广播中的消息。播音员正在播报从莫斯科传来的审判朱加什维利的最新消息,今天是对朱加什维利第一场审判。
莫斯科前苏维埃最高法院门外,几天前,就挤满高举标语和照片的人。他们的亲人惨死在朱加什维利屠刀下,今天他们高举被杀死亲人的照片,站在俄罗斯帝国特别法庭门外,呼喊口号,“杀死他”“血债血偿”。面对民间呼吁,彼得皇储和法官反覆强调,想要使用今天刑法洗尽历史冤案,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历史无法逆转,血债无法用血来偿还。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表达愿望,他们亦相信,皇储比任何人更愿意绞死朱加什维利。“他来了。”当身穿西装的朱加什维利出现在法庭上时,秩序井然的法庭一片混乱,旁听席上的人站起来,註视步入法庭的朱加什维利。就在朱加什维利坐上被告席时,旁听席上一个老年人突然站起来高声喊叫,“约瑟夫,我们继续跟你站在一起。”
还有人站起来按照社工党的方式举起拳头,另一名老妇人尖声叫喊,“约瑟夫,我们和你团结在一起。”社工党和朱加什维利不乏支持者,他们大都是普通工人市民,早早申请旁听证,参加在他们眼中最不公平的审判。刚刚步入法庭的朱加什维好像一直处于休克状态,听到有人支持,忽然大声回应,“同志们!我绝不会屈服。”
场面难免使人想到电影中,革命时期,社工党人在沙皇淫威面前坚贞不屈和视死如归的模样。十二年前,保加利亚社工党人季米特洛夫被指控为国会纵火案罪犯,希特勒借此打击左派力量。季米特洛夫慷慨陈词,据理力争,被宣布无罪释放。当时没人敢出来为社工党人或犹太人争辩,社会笼罩在恐怖气氛中。
现在,社工党高级官僚可以得到辩护,对裁判提出质疑和上诉。不过,社工党历史罪孽深重,无可争辩。法庭早已不是十二年前德国法西斯的国家机器,社工党罪犯受审是因为杀害和迫害过千千万万人民,尽管民众很少同情他们,罪犯仍得到律师协助,可以提出申辩上诉。越是这样,如此戏剧性场面就越显得颇有闹剧的滑稽意味。
大义凛然的气氛即将在法庭上弥漫之时,更多人站起来,怀抱照片,怒吼:“绞死他,绞死这个屠夫。”“杀死他”愤怒的咆哮声完全压制住支持朱加什维利的喊声,人们愤怒的喊声令勇气十足的朱加什维利心惊胆战,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被告位置上。法庭执行官面无表情的走到法庭中间,“静,全体起立。”法庭内鸦雀无声,所有人起立迎候法官入场。
特别法庭大法官尼科夫斯基步入法庭。尽管尼科夫斯基只有39岁,但因为公正无私享有良好声誉。沙皇宣布任命其为特别法庭大法官时,舆论普遍认同。所有人相信在尼科夫斯基主持下,特别法庭进行的将是公平公正的审判,只为正义,不是报覆。“咚、咚”法锤敲响,全体人员起立,“俄罗斯帝国特别军事法庭正式开庭。”尼科夫斯基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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