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诚调转马头跑了。

一行四人敲开门，进了院儿，花月姑娘披了一件貂皮大氅出门迎接，看到莫小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问：“公子这是怎么了，快下马进屋，丫鬟，去暖酒。”

关婷的马鞭攥的死死的：“怎么这儿还有一个啊！这儿是哪啊？”

“少奶奶，这儿是春江楼！”

“那批大氅的是花月？”

“正是！”

关婷想起了屠诚那番话，赶紧飞身下马，抢步进了屋。

莫小则满脸的呆滞坐在桌前，花月正在用鸡毛掸子掸去莫小则身上的雪花，关切的给端过热茶。

支湃朝丫鬟要来了一袋烟，闷头抽着烟斗，一言不发。

花月问呼延秀：“发生什么事儿了？”

呼延秀抹了抹眼角：“莫夫人，她……被人害了。”

“怎么可能，公子不是去求关少将军了吗？怎么少将军不肯帮忙？”

“那倒不是，事起突然，我们都去晚了。”

“那公子为何这身打扮？”花月把莫小则身上的大红花摘下。

“公子今天成亲了。”

“啊？和谁？”花月手里的红花在颤抖。

呼延秀回头看了看关婷，花月追随她的眼光也瞧了瞧关婷：“这位是？”

“这就是关少将军。”

花月起身，屈膝万福。回过头，用棉签蘸了水，轻轻擦拭莫小则嘴角的血痕：“公子，无泪未必真豪杰，哭出来吧。”

“咳咳……”关婷气的咳嗽两声，走过去抢过棉签给莫小则擦拭干裂的嘴唇。

花月奇怪的看着关婷：“少将军，服侍人的活儿还是让我来吧？丫鬟，你去招呼大家歇息，我扶公子回屋歇息！”

“慢着！”关婷一指呼延秀：“你继续去问她，公子和谁成亲了。”

花月扭头看着呼延秀，呼延秀用食指指了指关婷。花月蹙着眉头：“少将军难道也和那位屠军爷一样，有龙阳之好吗？”

呼延秀伏在花月耳边轻语几句。花月吃惊的看着关婷，眼里的泪水止不住了：“公子，真的，真的和你成亲了？”

支湃一拍桌子：“你们几个老娘们别扯了！你们仨都是死过爹死过娘的人，不知道现在莫小则心里难受吗？在这儿争风吃醋个啥劲？”

关婷也一拍桌子：“你嘴里放干净一点！”

支湃站起身：“收起你那大小姐的脾气，这儿没人是你的亲兵侍卫，没人是你的手下，你既然嫁了，可以不遵守三从四德，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儿叽叽歪歪的装大尾巴狼！”

关婷气的手握剑柄。

“怎么着，还想手刃你的大伯子啊？来呀，看你的剑快还是我的脖子硬？你砍了我，我的冤魂天天陪着你！”

关婷拽住莫小则的手：“相公，你说，你是留在这青楼还是和我回军营？你说，你去哪？”

莫小则轻轻的甩开关婷的手，纵声大笑：“哈哈哈，对呀，我去哪啊，我八岁父母双亡，随着我娘流落江湖，去哪里，干什么，都是我娘说了算。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四处行骗吗？”

不等众人回答，莫小则自言自语自问自答：“都是为了赚钱！我爹临死的时候，让我娘带我去找一本书，说那本书价值千金奇妙无穷，一定要找到！可是，我娘没念过书不识字，她就觉得价值千金是要花一千两黄金买，于是，带着我拼了命的去偷和骗，就为了攒足一千两金子，哈哈，我的娘亲啊，她也不想想，钱凑足了去哪里买？去找谁买？我虽然知道，但也不敢点破，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有个亮光在前边才能活下去，她在的时候，天天逼我练功，逼我赚钱，天天打我，可现在，我娘走了，你问我去哪？你说我去哪？你告诉我！”

一番话，说的众人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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