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图黑了脸看着韩鬼:“怪不得你上山的时候手里竟然有一杆火铳!”
韩鬼根本没注意大家在说什么,他眼睛基本已经不够用了:“哎,看,大块牛肉开煮了,那边炸鹌鹑呢……”
天道院里错三落五搭起了席棚,有的生火煮肉,有的架锅烧油,呼延秀纳闷的问:“从今儿开始,这儿就改了酒馆了吗?”
“管它什么酒馆饭堂,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韩鬼一句话出口,大家下巴都差点掉地上,再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三五成群的女子款款而入,身后是小厮身扛手拎着首饰盒和乐器。
支湃拍了拍韩鬼的肩膀:“一朝春尽红颜老,****两不知。兄弟,去吧。”
钱串子喊了一句:“那个戴黑色瓜皮帽的我认识,他是山下赌场的宝官,我的天哪,这儿也要设赌局了?”
霎时间,昨日还肃穆的天道院变得像举办庙会一样热闹非凡,让人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莫小则趴在支湃耳边嘱咐:“韩鬼色胆包天,钱串子爱赌如命,你去看着他俩,出了问题,我找你算账!”
支湃一肚子坏水儿,他假装一脸迷惑的看了看莫小则,又看了看关婷,对着莫小则大声嚷嚷:“你想去找舞女聊天你就去,凭什么让我看住关婷啊,我不看,我走了。”
关婷失望的瞥了一眼莫小则,莫小则哑巴吃黄连:“我就忘了你比他俩还不靠谱!”
程图买来了干果递给关婷和呼延秀。莫小则问:“师兄,怎么还有歌妓舞女来这儿啊?”
程图嗑着瓜子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啦?正月十五那天,各家老爷带着夫人还有公子小姐来这儿,总得有些消遣啊,到时候说书的,唱戏的,耍猴的,演杂技的,都有。歌妓舞女自然也少不了啊,看上哪个了,跟我说,今儿晚上给你送屋里去。”
关婷一跺脚,走了。呼延秀紧随其后。
莫小则又问:“怎么没看见白季九啊?”
程图看了看莫小则:“还真让师父说着了,你小子就是个操心的命,以后你当我师兄得了。白季九在后山坡练功呢,那家伙就是个杀人的机器。对了,师父给他改名了。”
“改成什么了?”
“师父说,伯仲叔季的排序在他们白家家族里没问题,可是到了这儿再叫季九,大家还以为他是老四呢。所以,给他改成白久了。”
到了晚间,天道院内灯火通明,排练曲目的,赌钱的,练嗓的,其中还夹着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卖小吃的吆喝。莫小则被博通子叫到书房中,莫小则一进去,就见博通子躺在太师椅上,一名剃头匠人正在蘸了胰子沫给他刮脸。见到莫小则进来,博通子挥手让剃头匠回去,徐徐的说道: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这几个人中,你的魄重魂轻,是我见过最适合练习驭魂驱魂体质。所以,自打你进入天道院,我便庆幸本派后续有人了。只可惜……”
莫小则垂手静听,听到可惜这俩字,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师父。
“只可惜,你误入歧途,先学了九灯门的妖术,所以,修炼之前,先要摒弃以前所学,重进熔炉,再造精钢。等这次元宵节过后,我会教你心法,你也要勤学苦练,不要辜负先天之优势。”
莫小则问:“师父,您怎么知道我练过九灯门的驱魂法?”
博通子笑了:“你第一天来的时候,程图就偷了你怀里所有的东西,里边有燃过的硫磺,此外,昨日,你在阵前指挥若定,对驱魂驭魂毫不费解,我也就猜的出了。”
莫小则从椅子背上拿了一块毛巾,给师父擦去脸上余下的沫子:“师父,您这么智慧,刮完脸之后又这么相貌堂堂,想来,年轻时一定吸引了不少女子吧?”
博通子抢过毛巾自己擦脸,矫装怒容的呵斥:“你这孩子,进了师门什么也没学会,先学会了程图的没大没小。这几天,你先好好玩耍吧,过了元宵节,我让你掉几层皮。”
莫小则笑着施礼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眼前的景像让他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