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咔”的一声,像是防盗门锁被撬开的声响,他身体骤僵,拿起湿漉漉的瓷碗轻轻地搁放到灶台上,放下毛巾,转身走到卧室门前,往里面一望,看见床上的棉被勾勒出她玲珑又细美的身形,怀里窝着小白猫,再看她睡颜恬静,原先系住手腕的尼龙绳早就被他解开,目光黯了黯,便又关好房门,来到客厅。
猝不及防的,侧脸一阵剧痛!
他直接摔倒在地板上,脸骨迸着碎裂样的痛意,火辣辣的,接着喉咙往上呛出腥浓的甜味,他咳嗽起来,吐出殷红的血沫子,濡着唇瓣鲜艳的骇人,血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落,在地板上濡开一小片血水。
纤长苍白的手指紧攥着一柄沾血的扳手,手背上青筋狰狞。
林淮缓慢地抬起头,肩膀一紧,被轻易地翻过来,对上他空洞的眼睛,乌黑的碎发覆在他的额前,眉眼依然俊美清秀,此刻却毫无活气,他抬起手,手中的螺丝起子一下举到最高处,刺眼的寒光乍现。
哧!
刹那扎进了粗壮的手臂里!
同时炸开惨厉的嚎叫声,尖锐的几乎刺破了房顶,撕心裂肺般的瘆人,他听着,唇角不由搐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就是这只手,这只手碰了他的阿青,啊,还有另一只手。
他抽出染血的螺丝起子,尖端还在滴着血珠,举止从容地再扎进林淮的左臂,前后不过两分钟,便利落地站起来,露出身后脸庞苍白的陆夫人,她紧捂着嘴,眼中充斥着惧意,然后朝门外挥了挥手,进来四个西装革履装扮的男人,过来处理林淮的伤。
陆夫人站在一边,压低声音催道:“快送去医院……”
陆璟琛却什么也听不见,脚步有一些虚浮,盯着前面紧闭的木门,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泛出极温柔的雾气来,唇角轻搐。
阿青……
阿青……
余青警惕地盯着房门,方才客厅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抱住小猫,两脚蹬着床板坐起来,才坐好,房门便被人推开,露出那人颀长的身形,修美笔挺,一身漆黑的风衣搭配白衬衫,衬得腰线清瘦,她心下一喜,叫道:“璟琛!!”
微风拂得他漆黑的衣摆轻曳着,他缓步走来,眸光温柔如初,周身细霏潮湿的雾气夹着清香,越发地冷,直到发现她怀中蜷着一只小猫,脚步顿时滞住,定定地注视着它,胸口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收紧。
余青发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目光看向怀中的小猫,这才有所反应,将猫放到一边,跟着眼前一黑,脸便被他的风衣遮盖住,随后被他打横抱起,而他抱着她逃似地飞快冲出房门。
这个房间,承载着她和林淮的记忆,连她身上都是林淮的气味,内心一种惶恐不安,无限地扩开,他急促地喘息着,抱着她从楼道出来,司机站在车前,远远地看见了他,连忙拉开车门,陆璟琛便收紧双臂,抱着她坐进去。
一上车,陆璟琛拿下她脸上的风衣,捏住她的毛衣领子便大力撕扯,下颚紧绷着冷硬的直线,她心头一紧,惊愕的抓住他的手,叫道:“璟琛?”车里的空调吹着暖风,并不冷,他就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胡乱地将她毛衣脱下,再拿起风衣紧紧地裹住她,骤然低头咬住她的嘴唇,发狠地啃啮。
他额角的筋细细地跳着,惟有一种心悸,慌到极处,升腾起庞然的恐惧,他颤抖着,掌心轻轻滑过她的脸庞,潮湿冰冷的气息亲昵地拂在她脸颊边,却令她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