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个月大的孩子!
“汝见过包信德了?”
“恩!”
信德,是包诚的表字。
乃是包绶到任熙河后,给其取的。
属于是庐州包氏与熙河包氏联宗的标志性象征之一。
“其人如何?”文彦博问道。
包诚回忆了一下,他在熙河邸店,与包诚之间的交谈以及他对包诚的观察,然后说道:“其待人甚和,应是熙河君子人物!”
包诚在熙河邸店,不止对他这个世兄,执礼甚恭。
就是与之同席的那些寒门士人,也没有丝毫倨傲。
相反,他对任何人都是带着笑。
“君子人物!?”文彦博听着,却是笑了。
文及甫抬起头,问道:“难道不是?”
文彦博嘿然道:“汝可知晓,老父其实早闻其名了?!”
“啊!?”文及甫楞了。
那包诚看着可年轻了。
老父亲居然都听说过他?
他到底干过什么事情?
就只听着文彦博,掰着手指头道:“其年不过二十许,却已在元祐元年,追随乃祖,上过战场,还有过斩首……”
文及甫咽了咽口水。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看着笑意盈盈的年轻人,居然杀过人?
而且是在战场上杀过人!
“若只是这样,那也罢了!”文彦博道:“关键,诞哥儿曾给老父写过信,信中便提及了这位熙州包氏的嫡孙!”
“汝可知道……”文彦博看向文及甫:“其名下,有棉庄三处,棉田近万亩,雇工千余!”
“啧啧啧……”文彦博说着就忍不住的赞叹起来。
文及甫听着却是不觉有异。
他虽是汴京的衙内,从小就爱风流。
但也同样从小就被培养着管理家里的产业。
区区三个棉庄,千把号雇工,文及甫想来自己也应该能管的过来。
文彦博见着文及甫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便对他道:“汝以为熙河的棉庄是什么地方?”
“是洛阳城外的庄子?”
“棉庄的雇工,就如汴京城中的健妇、仆役?”
“呵呵!”
“若是这样的话,熙河的豪族也不会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和朝廷请战了!”
“实话与汝说,诞哥儿曾写信与老夫说过……”
“熙河棉庄之中,年过三十还能继续在棉庄中做工之人,十不存一!”
“甚至,年二十五以上,在棉庄中就被称为‘老人’!”
“而棉庄之事,至今不过四年而已!”
“但第一批进棉庄的雇工,就有超过一半不在了……”
文及甫听着,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弱弱的问道:“大人所谓的‘不在’是何意?”
文彦博道:“有得病死了的,有受伤残疾了的,但更多的是满身伤病,再也做不了棉庄之事,只能拿着攒下的工钱,去熙州的藩部里,与人牧羊、养马……”
“诞哥儿言:天下,没有比熙河棉庄,更残酷之地!”
“冥府地狱,怕也不过如此!”
“这……”文及甫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声的问道:“大人……”
“棉庄雇工为何不反?”
是啊,若是在汴京、洛阳,如此苛待客户。
客户们必然大量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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