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轼甚至都没有考虑,就直接顿首拜道:“乞陛下示下!”
赵煦转过身去,假作不忍的沉声说道:“学士若果欲赎文仲之罪?”
“臣……臣与文仲,相知数十年……实不忍见其宗族离散,子孙被锢……”
“也罢!”赵煦叹息一声。
“文仲所犯者,乃社稷大罪,国家大罪!”
“欲赎其罪,便当以社稷之功,国家之功来赎!”
“自古文臣,社稷之功,国家之功,在于治世、抚民、教化……”
“如西门豹之治邺,诸葛武侯之治蜀,亦如本朝范文正公之治陕……”
“皆是如此!”
苏轼听到这里,直接俯首拜道:“臣愿携臣三子,并文仲二弟,为陛下治牧一地,以赎文仲之罪!”
论治理地方,安抚百姓,乃至于招商引资、兴盛工商。
过去四年,苏轼已在登州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锻炼出了一支能做事、肯做事、愿做事的队伍。
所以,在苏轼看来,赵煦这分明就是在给他送政绩!
赵煦嘴角露出笑容,心道:“东坡先生,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请求的啊!”
“朕可没有逼迫,更不曾威胁!”
于是,回身看向苏轼,眼神中闪现着犹豫。
直到苏轼再次俯首而拜,恳求道:“臣乞陛下开恩,允臣代陛下治牧一地,以赎文仲之罪!”
赵煦吁出一口气来:“学士情深义重……朕安能熟视无睹?”
“也罢!”
“朕便分广南东路之詹州、崖州、琼州、昌化军并南洋诸岛,为海南路!”
“拜学士为首任海南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兼管内劝农使、南洋护船使、南洋缉盗使,总督海南诸事并责与交趾等国,共护南洋往来商船平安以及海上盗贼缉捕等事!”
“不知学士可愿?”
苏轼哪里有不肯的?
当即拜道:“臣谨遵德音指挥!”
“善!”赵煦颔首:“那朕明日便会命都堂上熟状,进黄纸,然后命翰林学士草诏!”
“只是……”赵煦看着苏轼:“学士此去,既是为文仲赎罪……”
“那么,学士就该在朕面前,立一个军令状………”
“以明确未来数年,海南路之各项指标增速!”
“只要达标,才能赎文仲之罪!”
……
就在汴京城中的赵煦,在召见苏轼的时候。
日本,石见国以东,大森地区。
数以万计的日本农民,在辽军的监视下,如同蚂蚁一样的在这座当地人称作‘佐摩山’的山区,砍伐着树木、移除地表的土壤,开凿着通向地下的矿洞。
一座座用于提炼白银的坩炉,在广袤的山区中,被建立起来。
浓烟滚滚中,坩炉内的银矿被溶解、分离、提炼。
一块又一块的银锭,在高温中被重新浇筑。
然后,由辽国工匠,打上专门的戳记,然后装到一个个木箱中。
最终,这些木箱被军人抬着,送到了石见城的辽日本征讨使府库。
此时,这个府库的库房内,已经堆满了银锭。
数千锭五十两重的银锭,排列的整整齐齐!
难以想象!
这只是辽人,在占据石见,找到了传说中日僧成寻曾到访过的石见银山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所提炼的白银。
超过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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