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他沉家占了孤山的矿,屠了碍事的散修,是最大的获利者。
但现在一看,全都错了。
最大的获利者,并不是他们沉家。
背地里,有更邪异的东西,一直在盯着他们
世家趋利,忙于藏污纳垢,因此根本没察觉到。
沉守行悔恨不已。
屠先生笑了笑,笑声尖锐而阴沉:
“你我各取所需,说什么算计?没我帮忙,沉家如何崛起,你又怎么当的长老?”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要的。”
“你的荣华富贵,可都是我给的。”
这一句话,似乎触动了沉守行的心弦。
“荣华富贵?”沉守行眼角滴血,自嘲笑了笑,“荣华富贵有什么用?”
“我的儿子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死了。”
“我断子绝孙了。”
“家族利益,权势地位,我拼了一辈子挣来的东西,到头来无人承继,全都是梦幻泡影,他人嫁衣。”
“一辈子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这就是报应”
沉守行的心中,生出一丝荒谬,几缕悲凉,进而转为浓浓的绝望。
儿子死了,断子绝孙,彻底绝望。
就象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心锁。
心中的种子,终于发芽。
沉守行的眼底,渐渐变为灰黑色,意志彻底抿灭,心性彻底癫狂。
“一起死吧”
他弃掉长剑,宛如疯狗一般,扑向屠先生,手脚并用,去撕屠先生的身躯,甚至张开口齿,去咬屠先生的血肉。
“疯了?”
屠先生冷笑一声。
“趋名附利之辈,道心不坚,终究是玩物罢了。”
屠先生操纵人魔,开始与疯癫的沉守行厮杀了起来。
修士一旦道心抿灭,仅残存本能,没了精妙的道法,反倒会弱上不少。
因此,沉守行尽管模样骇人,但失了神智,杀伐之力反倒不强,仅仅只是在撕咬之时,在屠先生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肉啃噬的伤口。
这些伤口的伤势并不严重,尤其是对血肉本就畸形浑浊的“人魔”来说。
屠先生也并不在意。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被沉守行撕咬后,一缕缕诡异的灰色,正缓缓渗进他的血肉,而后再也没了踪迹
正在查找本命神象的墨画,头皮没来由地一颤。
寒意涌上心头。
但这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墨画细细察觉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怎么回事”
墨画眉头紧皱,想悉心衍算一下,但又不知该算什么,更何况时间紧急,找本命神象要紧,他只能先将这疑惑暂时压下。
但找本命神象,也没一点进展。
神殿外围,偌大的墙壁边,摆放的神象实在是太多了,真的象是一片“神象林”,而且姿态各异,都很特别,根本辨认不出,究竟哪个神象才是山君的本命。
想来也是,要真这么好找,他的本命神象,早就落在屠先生,和邪神的手里了。
可别人找不到便罢了,不能让自己也这么难找啊
找不到神象,还怎么完成山君的托付?
墨画静下心来,又将山君最后的那句话,重新回想了一遍:
“假如我们真是朋友带着我的离开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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