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见他有了些动摇的意思,便又拉着他的手劝了半天。可巧这时候下人们又来回,说是在牢里的田氏派人来要钱。
青风听了这话,便默不做声地进了里屋,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了十来两碎银子包好送给那下人道:“和爹爹说省着些用吧,去了那里自然比不得家里有人伺候,那些管牢房的公公们虽然是给钱就可以做牛做马,可我一个未出嫁的男儿家,哪里有这样的闲钱?这样下去,倒底不是长久之计。”
那下人听了,便小声答应着,这才接了银子走了。
怜月见此情形,倒有些不解了,忙问青风原由。
叶青风见表哥问起,这才将事情讲给他听。
原来自从田氏进了牢房以来,青风去看过他几次,虽然说是做牢,可因为青风怕爹爹受苦,便暗中拿了私房钱命人打点了那管牢房的公公们,而且那些人都知道叶家是最有钱的,便都服贴的像奴才似的。
田氏进了监牢虽然心里难受,可见拿钱就能买来和家里一样被人伺候的舒服日子,便只管和儿子要钱。
青风平时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公子,虽然说手里有些积蓄,可毕竟不多。见父亲和自己要,便都陆续送了去。最后没有了现钱,便将自己的首饰偷偷当了好些,也送了过去。
刚刚的这十两银子是最后一点了,往后只怕是再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说到这儿,叶青风的大眼睛里不由又浮起一层泪雾,忙转过身拿帕子擦拭。
怜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心里不由更加心疼自己这个温柔的表弟,再想想自己的遭遇,于是便也含泪道:“想不到我们两个竟是一样的命,你这边有爹爹天天要钱,我那边也有母亲总是不安份。前几天我听兰儿说,娘亲又和叶主儿要了三百两银子,只说是扩充铺面。可是谁不知道她好赌成性,这钱只怕又是还赌债用的。好在叶主儿心里虽然明白也不计较,要是别人,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叶青风见表哥这样说,便转身拉住他的手哭道:“表哥有大姐这样疼爱,真正是个有福的,青风只怕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好命了。”
怜月听了这话,不由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痕道:“谁说的?我看那司空家的小姐就很好,连叶主儿都夸她。现在人家又送了这样的文书来,这在咱们栖凤国,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论人品、家世,哪一样都是人中之凤,又对你这样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叶青风见怜月这样说,便不言语了,可小脸却不似以前那般板着了,只低着头不说话。
怜月见表弟动了心思,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当天晚上便将事情经过说给叶青虹听。
听说弟弟不再拒绝这门婚事,叶青虹心里自然替他高兴,便派人去给司空悠然送信。
第二天,司空家便请了朝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来说媒。叶子敏万万想不到身为皇室宗亲的司空家会看上自己的儿子,自然高兴万分地答应了,又吩咐柳氏赶紧准备聘礼。
消息传出来,叶家上下一片惊讶。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声不言语的叶青风能攀上这样一个好妻主,再加上他又带着个孩子,这就更让人不可思议了。
柳氏听了这个消息倒是真为青风高兴,虽然这孩子不是他生的,可平日里的行为举止倒是可怜可爱,于是便命燕飞飞按最上等的嫁妆准备。
接到了柳氏的吩咐,燕飞飞便认真着手准备起来,直忙活了有两个多月,这嫁妆才备的差不多了。
因为司空家不比别人,柳氏听燕飞飞说备齐了后,便要亲自验看。
可到了后府库房里时,却发现这嫁妆里一样的东西居然有两份,见此情形柳氏倒不知所以然了,忙问飞飞是怎么回事。
见事到如今,燕飞飞这才伏在柳氏耳边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了。
听了飞飞的一番话,柳氏先是一怔,可继而脸上却露出欣慰地表情,一把拉住飞飞的小手道:“真难为你有这个心,虹儿是个有福的,居然能讨得你做正夫,以后她若是再敢欺负你,我定然不饶她。”
燕飞飞听了这话,小脸一红,忙低下头道:“叶主儿待我很好,主夫公公放心吧……”
柳氏男人这副模样,便知道两个人是亲密得很了,于是只笑着转头吩咐下人们按燕飞飞的意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