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说，“赤地千里，死伤数万，她怎么担？要不是她的天大功德……换做别人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那胡说八道！”李道怒吼。

“我没有胡说八道，失职之罪，在她的位置上，是天大的罪过。独苏若无罪，古代那么多失职的帝王，凭什么给他们扣上昏君的帽子？”

“在其位不谋其政，玩忽职守，已是大罪！”白泽定定的看向她，神色庄严，“李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无论是我，麒麟，还是朱雀，谁对你提过一句独苏？”

李道心中冷笑不已，她一点都不想听，脑海中只有三个字在不停回荡：

背叛者！

背叛者！

背叛我的人，说再多都是错的！

白泽无视了她异常的神色，只想把事实告诉她，“我们为何被称为‘神兽’？因为神性刻在了灵魂记忆里，永远无法改变，也无法消亡，这是始神创世之初给我们定下的。”

“重明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神兽，所以他很快就像人一样活着。你本就是人类，修成仙者，获得神位，骨子里还是个人，还是自私。”

李道慢慢抬头，一字一句的反驳，语气越发激动，面上逐渐带满厉色，“我本来就是人！自私自利是人的本性，怪只能怪天道，是他把人的本性造就的如此复杂肮脏，怪他错信了我，让我得了封神榜上神位！我有什么错？！所做一切，合乎因果，合情合理！千年之前我如此，千年之后我还是如此。我从来不曾改变！”

白泽说，“所以你错了！千年前，封神时代征战的岁月和如今和平的岁月完全不同，你还活的像从前一样，自然和现今格格不入。李道，世道早就变了。现在的神魔妖鬼早已进入了和平的休战期，你不能在所有人止战的时候一个人特立独行！”

“姜尚给你神位之时就说你野性难驯，要你克制自己，可你做了吗？！”

“李道，姜元帅把自己的神位给你，是想让你平复心中的戾气，让你学会做一个神仙，学会和人相处，而不是拿着庞大的权力恣意妄为。”

“我们这些不受制约的神兽尚且自觉遵守天地间的秩序，你神为制定规则的人神，怎能如此任性？！”

白泽句句斥责。

“对，你们不能杀人，你们只是单纯的袖手旁观，只是间接的挑拨离间，你们只是站的高高的，从上往下看！”李道冷笑不已。

白泽道，“那你觉得神是怎样的？神性是怎样的？我们从未丢失我们的神性。”

“神，他靠近人，观察人，为人类的苦难感到难过，满含慈悲，却从不插手人间的事。”

“人性是复杂的，人间也是复杂的，人生更是多种多样，充满了种种变故，谁也无法预知后事。”

“神行走在人群里，又远离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俯瞰人间。这是属于他的人间，同时，他又是个局外人。”

“人类可以信仰神灵，却永远无法依靠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罢了。”

“用你曾经的话来说，神太少，人太多，要是每个人的愿望神灵都要管，那神灵也太忙了。”

“我白泽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从未！我能这么说，你能吗？”

最后一句，理直气壮，白泽下巴微微上挑，用表情告诉李道，她无可辩驳。

谁知，李道眼底冰凉一片，嘴角的嘲讽弧度越拉越大，旋即破口大骂道：

“你理直气壮的指责谁呢？！知道我们两这叫什么吗？这叫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五十步笑百步，两个缺德玩意儿，居然还在比谁更光明磊落，你脑子有病，还是觉得我脑子有病？！”

“都是臭不要脸的东西，真觉得自己多光明正大不成？以为凡人给你封了个神兽，真当自己是个神了？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我自幼修行，五岁下山，八岁出山，踏山跨海，征战八方，说我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我说了，你信吗？难道你以为打仗是嘴皮子一磨，对面直接就能缴械投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