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前朝的？”

女子道，“小女乃是南朝人。”

“南朝？那是何处？”任由困惑，“李道，史上可有南朝？”

李道说，“有，江庭鱼那会儿，天下不知分了多少份，小国多的是，南朝算是其中之一。”

女子悲戚道，“正是江军师所在时，小女身亡。”

忽然，李道神色有点古怪，“不会是江庭鱼把你杀了吧？”

女子摇头，“适逢乱世，小女命薄，怪不得别人。”

她再次低头垂泪。

李道有些无语，这表情，就差在脸上直接写江庭鱼害我了。

她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到过了几百年，还得给徒弟收拾遗留的烂摊子。

女子道，“小女本事南朝公主荣华，霍家军攻入王城，将公子王孙俘虏，小女亦是其中之一。”

接下去的话，不等她开口，任由先脑补了一段。

“莫非是霍家军逼良为娼，将你并入军女支，百般羞辱，这才心有不甘，难以放下，无法轮回？”

荣华公主啜泣，“是也不是。”

李道最讨厌别人这么说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是几个意思？

荣华继续道，“霍家军虽军规森严，可人数众多，连年征战，难免有疏漏之处，小女便是如此。”

任由点头，果然，他猜对了。

“只是当时幸得孙将军所救，得以幸免于难。”

“孙将军对小女百般疼宠，可当初便是他，带着大军攻入王朝，杀我父王母后，小女岂肯顺从？”

“小女心有爱慕之意，终究还是爱而不得，父王母后在天之灵若见我卧在敌人怀中，岂不是死也难安？”

“我二人便是如此错过。”

重明安慰她，“也不算错过，互相陪伴，也是一辈子。”

听他如此说，荣华哭的更伤心，“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是当初事发，军营内养女人被霍鳐将军亲自查处。孙将军性子纯良，本不会牵连，乃是小女告上霍将军前，妄言将军对小女百般羞辱，这才让孙将军身首异处。”

敢情是你自己害死的啊。重明忽然没那么同情她了。

她继续道，“本以为大仇得报，终能了心中所愿。可小女无能，早已深爱孙郎，又羞又愤，愧意难消，只得投水自尽。”

“再次醒来，便遇见阴差大人。本想去寻孙将军，却被告知将军早已投身去了。此生误解再难消除，小女思前想后，越发凄凉，只好日夜啼哭，一解心中苦闷。”

说完她的故事，她又哭开了。

就还挺……一言难尽。李道神色复杂。

战争本就是残酷无比，彼时的江庭鱼只想一统天下，周边小国不肯顺从，自然只能攻打。

亡国之君，向来留不得。

只是个可怜的姑娘罢了，把时间留在了最好的二八年华，将爱和恨倾注在同一人身上。

谁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