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钱这次把脉问诊的心情不亚于上次为杜南把脉时的心情,不光纠结无比,还觉得惶恐不以,他行了这么多年的医,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医正,头一次觉得行医者的脑袋也不是那么好保得住的。
李弘秉发疯的原因,多半是由他的心绪而起,是心病。杜南隐约有所察觉,可杜南的直觉又告诉他,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上辈子这个时候的李弘秉不光盲目自信,刚愎自用,想必心理也应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他帮助李弘秉月月放血引毒,虽然是瞒着李弘秉,但李弘秉的身体如何,他却从朱民生那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应该只因为一个心绪的起伏就被自己折磨的晕过去。
等秦钱终于一脸凝重的收起了他把脉问诊的工具,杜南也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杜南:“秦大人,陛下他到底怎么了?”
秦钱张了张嘴,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站在旁边的李宿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陛下他.......”
杜南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瞬间就看懂了秦医正的眼神,他挺直腰身,将满肚子急切的心情收拾了个干净,心里在抓耳挠腮,面上却不显分毫。
杜南:“李公公,你带着他们先下去吧,这里万事有我,有什么事我在唤你。”
李宿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想起李弘秉嘱咐他的话:‘杜南啊,你就那他当朕一样看待,他吩咐你什么,就要像朕吩咐你什么一样,不要问,只管做就是了。’
李宿看着晕在塌上的皇帝,觉得陛下这会子应该是没办法起来在给他下命令了,与是遵照李弘秉之前的嘱咐,对着杜南应了一声:“是,丞相。”
李宿带着一众宫人退下了,偌大一个东暖阁现在只剩下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李弘秉和准备摊牌的秦钱与杜南。
杜南:“秦大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陛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秦钱不在犹豫,对着杜南全盘托出:“杜大人,实不相瞒,陛下这次中的毒,不太好解。”
这个消息在杜南心底炸开,令杜南一阵恍惚,险些坐不住。他自然知道李弘秉中的毒有多难解,不然他上辈子也不会穷途末路的用自己的血给他调配解药。上辈子直至杜南死前,李弘秉的余毒都没有被清塑干净,只是那时候毒性太弱了,下毒之人被他斩了,留在李弘秉体内的毒也威胁不到他了,他便也还算走的放心。没想到这辈子还是逃不过这个宿命。还没等杜南开口再问,秦钱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秦钱:“此毒在陛下,身体里蛰伏良久,这次陛下这般,多少有这毒发的原因。臣无能,直到现在,都没有研制出这个毒的解药,只在一本《蛮疆医札》上查到过此毒。这个毒名叫‘赤万宗’他毒发时会令中毒的人精神恍惚,出现错觉,一旦有心绪起伏,便会被放大,尤其是愤怒,恐惧这样的情绪,更是会被他抓住不放。中毒之人还会夜间多梦,如果这时候有人在中毒之人耳边说些什么,中毒的人就会误以为是事实,不管多荒谬,中了‘赤万宗’的人都会深信不疑。赤万宗最开始的时候是羌族的女子对自己心爱的男子用的,这样不管自己喜欢的男子倾心于谁,中了赤万宗,都会对下毒的女子倾心一世。可如果毒素日渐积累,中毒之人的心绪起伏会越来越大,最终彻底疯癫。”
“彻底疯癫”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剑扎进杜南心里,终于让他宛如一潭死水的心间有了些许起伏。
彻底疯癫,如果李弘秉最终疯癫了,那所有的这一切,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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