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秉松下一口气,由于他此前便对肖忠义有所防备,所以对于他即将到来的要面对的一切,不仅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有些担心肖忠义会不会掀起来的风浪不够大。于是转而开始考虑该怎么给他的国丈大人不动声色的添把火呢?
还没等李弘秉满肚子的贼心烂肺思考出个所以然,李宿忽然来报,说护国寺的主持道信方丈要面圣。
李弘秉愣了一下,略有些疑惑,他正值壮年,国家也正是往盛世发展的时候,他这辈子唯一的寄托就是杜南了,并不过分笃信我佛,所以对于护国寺的一众和尚,他的态度算不得好,甚至因为他宫里没有太后,女眷凋零,就连日常的抄经礼佛都鲜有人做。
他每年去护国寺小住的那半月也是在例行公事,而且因为上次他与杜南在护国寺发生的那些事,李弘秉此后对整天“不打诳语”的出家人越发的眼见心烦。
道信也知道他的尿性,因此很少入宫来碍他的眼。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想起来要进宫来他这个皇帝面前刷存在感了。
李弘秉:“让他进来吧。”
道信穿着一身精致的僧袍,看起来是把他压箱低的袈裟都找出来了。进到御书房里对着李弘秉拜了拜:“阿弥陀佛,参见陛下。”
李弘秉对他不亲不热的点点头:“起来吧,方丈进宫是有什么事么?”
在一众护国寺的和尚里,李弘秉最看不惯道信,很难说出来是什么原因,就是从心底就烦躁他。
道信又行了一礼,宠辱不惊的站在那里,对皇帝陛下对他厌恶的眼神直接视而不见。
道信:“谢陛下。陛下,丞相今年怕是不能回京过年了吧。”
他说的是肯定句,李弘秉眯起眼睛危险的看了他一眼。杜南不能回京过年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道信特地来说这件事又是意欲何为?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李弘秉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道信,等着他的后文。
道信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任他打量,见皇帝不搭理他,权当他是默认了,于是继续自己说自己的,在这一点上,道信倒是与李弘秉如出一辙的不要脸。
道信:“陛下,赤万宗喜冬季,在这个没有丞相的冬天里,陛下当是心智坚定,方能不被那毒物控制。”
李弘秉悠地站起身,盯着道信的眼中杀气四溢,他杀过很多人,从不敬鬼神,恨他的,敬他的,他全然不在乎,现在,他不介意他满是鲜血的手上再多沾一条和尚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