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述庆回头朝黄兴歉意地一笑朝他敬礼表示告别的意思。又朝那参谋大声问道:“陈山河的第二师现在应该到哪里了?”
参谋想也不想大声回答:“根据他们行程推断这个时候第二师汤斯灵支队应该到了常熟一线了吧!”
林述庆笑道:“好咱们赶上去别让陈山河先得了便宜。苏州一定要咱们第九师的部队先开进去!”
黄兴看着林述庆渐渐去远上了火车突然觉得这个以前的老朋友似乎已经不是和自己一路的人了。
火车一声长鸣载着第九师的六千士兵向苏州驰去。
在北方接到巧电的民国中央上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同盟会的急进派被打倒这对袁世凯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可是谁也不想苏南这个果子在几方激斗之后最后还是落到雨辰的口里去啊!
虽然最近北京的春意渐浓大借款的事情也渐渐有了眉目但是袁世凯的心情仍然是一片阴霾。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布置的几个棋子在纸面上看来也颇为高明可是雨辰就是能料在前面巧妙地利用看起来是突然生的事情借力打力巧妙地化解开去而且还能捞点好处?
而且袁世凯还现雨辰根本没有把这个中央权威放在眼里。安徽抗拒倪嗣冲在前未等中央命令两路出兵吞并苏南在后。现在他的一万多部队怕已经是在苏州城四周了吧!他们离上海如此之近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进兵上海把陈其美赶走自己取而代之?相比之下虽然陈其美也让他讨厌他倒是宁愿陈长久地待在上海了。
这些事情的生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袁世凯很是苦恼但是并没有丧失对付雨辰的信心对这些在宦海政潮里面厮杀出来的人物论起毅力和耐心来都不是那些一时满腔热血的青年人比得上的。
袁世凯这些日子并没有到总统府办公他在全国正式大选之前原来只盯着三件事情。一是分化同盟会的势力二是编练新的军队三是借款。现在同盟会的势力业已分化急进派受到严重打击。黄兴老实地在裁撤军队宋教仁在京沪之间忙着毁党造党的工作还有立宪派的一帮人物组织了共和党在帮着他摇旗呐喊这些事情算是大局已定了。
借款的事情也有着落一贯支持他的四国银团背后的外国势力因为江南的局势变幻已经加紧了大借款的进行而且最近前期的垫款支付也颇顺利将来借款完成说不定还会在两淮借着盐税的事情牵制雨辰的势力。
现在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老北洋的补充和新军队的建立。这个可是关系着对付雨辰的命脉他算是明白了没有军队没有强过雨辰的军队单靠中央的命令威权是很难让他屈服的。
当杨士琦赶到总统府的时候看到袁世凯正在悠闲地钓鱼本来神色有些担忧的他却禁不住会心微笑了。
袁世凯丢下了钓竿又摘下头上的小帽子朝杨士琦笑道:“杏村你来啦。坐吧!我家居无聊在这里钓钓鱼似乎也有些当年在洹上的野趣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卸下烦心的国事回到彰德享我那悠游之福啊。”
看袁世凯说得恬淡杨士琦也只有赔笑。自然有从人给他拿来椅子又布置茶点。两人坐下对视一眼又会心微笑。
杨士琦喝了一口茶:“本来这些日子不见总统到府我还有些担心总统排解不开。今天推了部里的事情特地来看看总统。现下见总统这个样子属下是完全放心啦。看来总统已经胸有成竹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袁世凯哈哈大笑道:“我又胸有成竹什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对南方那小子毫无办法所以干脆丢开不想镇之以静。看看他到底能翻出多大浪花来罢了。”
杨士琦拍掌赞道:“就是这句镇之以静!总统果然是大见识大人物!前些日子皙子那个条陈我就觉得有些操切。现在北方局面草创怎么经得起这些大动作?我们自己实力不稳固了就想着出拳头去打人人家自然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说实在的现在中央地方名分已定。咱们就随雨辰在江南闹腾咱们各地力求平静不让雨辰有什么空子可钻。等到咱们实力足了到时候借着中央大义泰山压顶一般地推过去雨辰还不束手就缚吗?”
他又换了口气:“其实皙子那个条陈还是极高明的。对付雨辰就是要先剪其羽翼然后再攻其腹心……就是时机不大对。皙子毕竟阅历还浅一点还希望大总统莫要怪他。”
袁世凯摸着自己光头呵呵笑道:“我怪他什么了?采取条陈的是我下命令的是我关皙子什么事情!这些日子皙子惭愧有些避不见我的样子。杏村你得空还要劝劝他说我袁某人以后还少不了他的帮忙切莫自误了。”
说到后来他有些感慨:“雨辰也算是一代人杰啊!当初才占据上海就很显出些不凡来。现在竟然逼得我这个老家伙束手无策!将来的日子可真是未可限量哪。”杨士琦微微冷笑只是说了一句:“他得罪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袁世凯才起身道:“杏村有件事情麻烦你办一下雨辰善于利用舆论咱们以前在这事情上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我拿笔钱出来由你掌握要办报馆也好要津贴那些主笔也好。总之在舆论上面咱们不能再一面倒地吃亏啦。”
他目光突然凌厉了一下:“就算镇之以静也不代表咱们什么事情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