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儿还叫着,李正西便已草草提上裤子。
炕上的老妓三十奔四,大清早的天儿,头发乱糟糟的,面色枯黄暗淡,额角有汗,连吁带喘,哆哆嗦嗦地盘起腿,抽两下鼻涕,抹一把眼泪,显然是犯了烟瘾。
“你是个好人,真的。”老妓喃喃自语。
“这话说的,我就是个畜生,你该接不也得接么!”
李正西借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扣好长衫上的扣子,旋即把手摸进怀里。
老妓一看他的动作,便立马凑到炕沿儿,捧起双手,龇牙点头:“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李正西冷笑一声,摊开手,却是几枚药丸:“挑一个吧!”
老妓咧嘴一笑,伸出两指,准确无误地夹起一枚东洋红丸,乐颠颠地捧在掌心,当成宝贝。
李正西收起其他药丸,转头坐在椅子上,燃起一支烟,问:“这药好使?”
老妓来不及回话,慌忙拨开药衣,舍不得一口吞下,只用指甲抠下些许,抿在嘴里,等着上劲儿,待到眉头舒展,方才心满意足地说:“这药灵呀!真灵!”
“能戒烟?”
“能!我老早就想戒烟了,可惜没牌子,领不到戒烟药,偷摸买点,也不灵。还是这药好!”
“这么管用?”
“可不是么!我现在一点儿不想抽烟,就想吃这个,这药得挺贵吧?”
李正西不置可否,站起身便朝门口走去:“管用就好,你忙着,我走了。”
“急什么呀!”老妓显然是想拉关系、套近乎,忙拍着身边的褥垫说,“大清早的,也没什么人,躺一会儿呗!拿不得劲儿,我给你按按。”
房门关上,李正西没有丝毫留恋。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试验。
最近一段时间,四风口一直在城内兜售、出让戒烟丸,对应人群涉及车夫、力工、暗娼、货郎等等社会底层。
毕竟,他们才是购买戒烟丸的主力。
禁烟风潮席卷全国,针对的也是这帮人,至于那些达官显贵,真想抽,有的是路子淘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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