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啊。

爱吧。

他就要这样爱，奋不顾身，没有未来，没有以后，燃烧吧，烧死他！

他要爱，为什么阻止，不要拉他，求求不要拉开他，他想多温暖一会儿，他想多挨着这个人一会儿。

求求了。

他会死，他真的会死。

是要离开水面，飞向夜空追寻烟花了吗？

那就走吧。

他想解脱了。

南熙贞脸颊一凉，她感觉到有苦涩的泪水落在唇边，她感觉到有人抬起了自己，她感觉到微疼的嘴巴得以喘息……

她还感觉到……

吻自己的这个人，正被众人拼命扯离，而这个人发出最悲鸣的呜咽，死前的最后一次挣扎。

耳畔传来一句嘶哑低喃。

灵魂深处的哽塞。

万般辛酸，渺小苦痛。

他说。

“罗渽民。”

“从来不值得。”

一刹那。

她呼吸都要停了，人生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痛的爱与恨，心脏不可避免的传来相同的疼与酸。

怔怔望去。

他被哥哥们困着胳膊越扯越远，他唇色艳丽，粹着几滴鲜红的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流血了，流血了！”

南熙贞听不见姐姐们的惊呼，也听不见社长和代表的惊慌抚慰，更听不见他们试图帮自己擦嘴唇的请求。

她只能看见那个人。

不是证明自己的爱意，也不是仇视满满的报复，更不存在让人厌烦的挑起事端。

而是放下一切，抛弃一切，蔑视一切。

渽民。

他这是——

自我毁灭。

她明白。

所以难过。

这一次。

她终于没有看向别人了，唇边染着血，眸子晶莹剔透，宛如清泉里的水雾，干净凌冽。

这一次。

他终于得偿所愿，浅浅笑了，放松四肢，任由旁人拉扯，不反抗分毫，眼中的光渐渐暗下。

他笑了，明朗如晴空，初次相见时，纯真少年的闪耀，然后光芒，一点一点的消散。

归于黑暗，归于幽埃。

归于沉寂，归于毁灭。

金鱼花火啊。

从不存在。

真的。

不存在。

他眼中涌动最后一滴热泪，轻轻闭上眼，慢慢濡湿睫毛，颤如蝉翼，静谧中，动了动唇。

她看见了，挥开了代表递来的纸巾，漠视了严酷家长们的呼喊，更不理会旁人的嘘寒问暖。

她只是……从没这样认真的看一个人说话。

静静读他的口型。

一遍又一遍，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