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远处走过来,身边跟着三两好友,通身打扮皆是不俗,面上含着笑意,用帕子轻轻掩着,满是讥讽。
那鹅黄衣裙的女子目光落在她的腕间,“段小姐家境真是不错,一手戴着双响环,另一手还要戴着玉镯,也不怕这镯子笨重,压了段小姐那小细胳膊呀!”
段知然眨了眨眼,立得板正,“长者赐,不敢辞,太后娘娘赏的镯子,臣女定要戴着以表忠心的。”
她面上一副单纯,好似真的十分爱戴太后一般,轻飘飘的态度把那人气得不轻。
那女子面上表情都维持不住,忍不住厉色起来。
周遭交谈声都几近停止,宣平侯府的大小姐已是许久未曾出门,又听说是个懦弱草包的性格,她对上的又是京中最为跋扈、家境也极佳的秀女,端看她会如何出丑吧。
这样安静的环境,一声轻笑十分突出。
段知然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高个儿女子站在花树下头,袖口被她紧紧扎住,透出干练劲儿来,头发半扎没有多余的珠钗,腕上也戴着个玉镯,一身衣服颜色浅淡。
很合段知然的眼缘。
她是个极有野性美的美人儿,棱角分明,一双剑眉入鬓,眼角微微上扬,气势极其压人,许是看起来太难接近,她的周围没有一个人。
看见自己望过来,那人也走了过来,这一路上,行走之处众人皆是避让。
月白色很是衬她,她脊背挺直地走过来,“我叫裴沐,家父是兵部尚书。”
她的声音低沉,人又利落,活像个女将军。段知然心中默默想着,裴沐一个人怕是能打趴五个周朔。
段知然微微福身,“我叫段知然,家父宣平侯。”
裴沐点点头,又转向刚才挑刺的那位,“人家戴几个镯子插几副珠钗同你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为你的小姐妹出头?”
段知然微微抬头看她,小姐妹?她的小姐妹是谁?
瞧见段知然满脸茫然,裴沐侧头,“她叫庞媛,父亲是荆州刺史,同你那个庶妹来往甚密,你鲜少出门,怕是不太了解。”
庞媛听见她这话眼睛不住地往外飘,“我才没有。”
庞媛人生的娇小,比之段知然还要矮上半头,更别提在裴沐面前了。裴沐只往前了两步,一片阴影就笼住了庞媛,在气势上先压倒了她。
庞媛的那些姊妹们也是不敢出声的人,只默默抓着她的袖口,随着她一同往后退。
“段知然,你无才无德,凭什么霸着太子殿下?殿下只是和侯府有婚约,侯府哪个女儿都一样,这婚事合该是阿昭的!”庞媛往旁挪了一步,从裴沐笼罩的阴影中退了出去,依旧嘴硬地维持自己的气势。
她以为这话会狠狠地扎在段知然的心上,让她黯然神伤,毕竟在她的记忆中,段知然向来是个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动不动就哭鼻子。
谁想她这话说出来,裴沐和段知然都笑了出来。
庞媛梗着脖子站在那儿,咽了两口口水。
段知然无端想起了前世她在宫中养的那只鹦鹉,穗穗教它说些浑话,待自己回来,一人一鸟满脸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自己把小米轻轻扔在那鹦鹉头上,鹦鹉通灵,知道这话不对,却还是梗着脖子,唤自己皇后娘娘。
裴沐抱着胳膊挡在她的面前,“殿下这亲事是贵妃娘娘定的,你的阿昭若是有疑问便回了贵妃娘娘去啊。再说了,当朝太子,岂会娶一介庶女为正妃?”
庞媛的气势早就崩塌,面色羞红,身后的人也拉着她往后退,然而早间阿昭来信,信中句句啼血、满是哭诉,属实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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