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高马大,又存着为妹妹撑腰的念头,走的稍微快了些,感觉到段知然跟得费力,又不动声色地慢了下来,直到正堂。
宣平侯正在家逗鸟,听说大侄子来访,拎着鸟笼就过来了,此时正站起身来,后头的画眉鸟也跟着叽叽喳喳地叫。
“景安回来了?怎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备下宴席。”宣平侯掬着笑脸问道。
陆柏舟的表字叫景安,取得是谐音“京安”的意思,意为大梁的京都永远安定。
陆柏舟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坐在军师椅上,瞧见段知然站在那儿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直把人盯得坐下了才算满意。
段知然顶着他的目光坐下,堂中只剩宣平侯与穗穗还站着,一时之间气氛倒有些诡异。
不过宣平侯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没面了,他很是习惯。
自顾自地坐在正座,逗弄了一下他的画眉鸟,宣平侯才听见陆柏舟开口说话。
“今日回京匆忙,未曾备上厚礼,还望姑父见谅,改日景安定携礼拜访。”
宣平侯刚要摆手说不打紧,就又被陆柏舟打断了。
“今日在街上瞧见了小然,见她眼眶通红,想来是受了委屈,不知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小妹愿意,我大可以接她去将军府住上些时日。”
话毕,他整理了袖口的护腕,牛皮做的护腕其上满是刀剑的痕迹,不动声色地警示着宣平侯。
宣平侯只好打着哈哈,回身望向段知然,“阿然今晨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哭起来了,有什么事快同爹爹讲。”
段知然看见他这样直觉脸酸,便撇过脸去不看他。
宣平侯落了个尴尬,只好再回头看向陆柏舟。
陆柏舟也不再同他说些虚话,起身道:“我送小然回院子。”
又四下打量,轻飘飘道:“怎的没见柳姨娘来?府中事物杂乱,姨娘难免焦头烂额,苛责之事常有,还望侯爷多番叮嘱。”
按理来讲,他一个晚辈本不该插手长辈的后院中事,更别提直说人家的妾室了。然他在朝中委实地位非同一般,皇上面前的红人,上头还有大将军,还有武昌公。
宣平侯除了这么个侯位什么都没有,在朝中还要多多仰仗陆家,他不由得多三分谄媚。
何况柳姨娘不过是姨娘而已,虽是平妻,说白了就是个妾。
宣平侯沉默良久,未曾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