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来了,快去通传老爷和将军!”
将军府从来都是唤她小小姐的。
段知然笑着应了一声,周围围了一圈的小厮丫鬟,皆是笑容满面地跟着她往里走。
穗穗看在眼里,心中很是高兴,却又有些唏嘘,自己家不像自己家,反倒是舅老爷家才像是自己的家一般。
待走到府中,有一妇人满脸喜气地迎了出来。
她身着暗紫色,头上也鲜少装饰,只几个样式陈旧的玉簪束着满头墨发。一双眼睛常含着笑,眼尾略略有些细纹,看上去年岁不小,整个人透出舒适和安心的劲来。
这便是段知然的舅母,陆柏舟的母亲。
上次见面已是两年以前,彼时段知然身量纤纤,只到自己肩膀处,转眼间都长成了大姑娘,个头也抻长了,几乎都要同自己一般高,只是半分肉也没多长。
舅母拉过段知然的手,满眼心疼,“怎的瘦了这许多?脸色也不好看。”
段知然哑然,想着笑上一笑蒙混过关,她以为自己能瞒过舅母,没想到还是让她瞧了出来。
“你这孩子,打小心思就重,我知道。”舅母拍拍段知然的手,把她脸侧的碎发捋到一旁,看着人瘦得连颊边的软肉都没了,顿时觉得一阵心疼。
她捏捏段知然的小脸,“瞧瞧,捏起来都不好玩了。”
段知然顿时脸红起来,逃开舅母的魔爪,嗔道:“舅母……”
堂堂将军夫人,满心都是欺负小辈,偏生还一点不妥都没觉着。
一行人边走边说,一直到了舅母的屋中。
舅母坐下,见段知然傻站着,又把她拉得坐下来,“听景安提起,你今日有事找我?是……有关阿织的。”
母亲的闺名叫阿织,只是这一辈子也未曾碰过针线,如此烈性的女子,活生生气病了而撒手人寰。
段知然点头,抓着自己的手指来回摆弄,几乎都快要掰到变形也不觉,只沉静地讲述着自她重生以来的发现。
“……神医说这花儿只有南疆有。”段知然依旧掰着手指指节。
舅母叹了口气,“听闻你前些日子落水,府中对你不好,我和你舅舅又何尝不想护着你,咱们将军府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只是宣平侯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西北又极苦,别说是你,柏舟那混球儿刚去的时候都哭过几天,再加上殿下,这才留你一人在京城的。”
段知然乍一听“殿下”二字,心中还有些疑惑,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殿下指的是周朔。
那头舅母已然替她规划起来,“一个妾室,给几两碎银赶出府便是了,只是侯爷将她抬成了平妻。”
她胳膊撑在红木炕桌上,“平妻平妻,终究还是占了个妻字,我同景安想法一样,你先在将军府住着,我们先从柳姨娘的身份上入手。”
段知然点头表示明白,踌躇好半天,终究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舅母,我想同太子殿下退婚。”
舅母闻言瞪大了眼,十分惊异,不因别的,自己这小闺女痴恋太子殿下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
她素来觉得女子也有追求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大大方方说自己心悦他人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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