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早习惯了她这般孩童样子,见怪不怪地拍拍她的背安抚着,话语间虽是贴心话但却极尽敷衍,“好了啊小姐,眼瞅着就到将军府了,等回到府中就好了。”
段知然抬眼瞧她,见她手中捧着本书,一时好奇起来,“你在看什么呢?”
“玲儿姐从你房间捡着的话本子,还没来得及送还于你,我先瞧瞧。”她看的入迷,眼睛连看都没看段知然一眼。
“嗯?是哪一本?”段知然坐直身子,也跟着凑过去。
“封面那页丢了,不知道叫个什么名字,只是内容写的是位皇子,为爱争夺皇位的故事。”
段知然点点头,又靠了回来,这话本子给她开启了新思路。
周仪会不会也是为爱争夺皇位呢?
他不会心悦于段宁昭吧?!
这话一想出来,她自己都觉得震惊,抓起小桌上的扇子猛扇起风来,心中暗道自己心思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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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将军府内。
段知然早上早早地就走了,周行放下手中的书,撵了撵指尖。
树叶是翠绿色的,有些发暗,不知是哪阵风吹到了少女的头上,映着鲜活的少女气息,勾勒出这一整个夏天。
将树叶轻轻夹在书页中,他敲了敲红木柜子,一长三短,唤来了满屋子的黑衣暗影。
他虽是卧在榻上,气势却分毫未减,抬眸间散出疆场厮杀的巍峨,手指从被子上移到腕上的菩提珠串,听着手下人查探的结果。
周行轻眨了眨眼,在听见“周朔同宣平侯府有接触”之时眉心一跳。
手下敏锐地发现,躬身道:“南疆也有所动作,太子前日在宣平侯府留了一个时辰有余,昨日我们的人来报说南疆攻进来了,今日太子……说要求娶侯府的二小姐。”
周行心念一转,让他们退下。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活像是影子一般,未曾惊动任何人。
“秦伯。”周行朗声喊了一句。
秦伯推门而入,将外头的人带了进来。
正是许神医。
许神医拢着袖子,打趣道:“将军真是忙碌呢。”
“有劳神医。”周行低头含笑,不和他多加拌嘴。
许神医像往常一样,从怀中捞出一套针来,自己拖着凳子坐在榻前给将军施针。
“怎么如今这样急起来?”他状似不经意地问着。
周行的毒已然是解开了,然而后劲极大,硬生生将一个将军的行动能力剥夺,肌肉丧失力气,连站起来都几乎不可能。
每三日自己会给他施一针,保持肌肉不会坏死,若是一剂猛药下去再配上针法,一天之内便能恢复同正常人无二。
将军一直蛰伏,是以这针也就拖着,可今日他却突然要求来这一剂猛药,让人心生奇怪。
周行忍着细针在皮肉上穿过的疼痛,语意不明道:“事情变得乱起来了,我不能让她也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