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燕时洵手裏拿着的织物,南天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猜想。
会不会,当年他老家的村子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人活了下来,并且就在这个村子裏?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些好笑。
怎么可能……要是老家没事的话,为何父母多年来对此闭口不谈?自己也根本找不到有关老家的只言片语?
要知道和以前不同,现在可是信息时代,只要老家的人出了村子,在南溟山外面有监控的地方逛一圈,或是在外面有什么动向,就会被捕捉到。
而他花费了那么大量的时间精力,却一无所获。
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怎么还会有奇迹出现?
南天蔫嗒嗒的想着,目光漫不经心的从燕时洵手中的织物上划过。
下一秒,南天低低的惊呼出声:“燕哥!这,这个织物,是谁给你的?他和你有仇吗?”
燕时洵皱眉望去:“为什么这么说?”
南天指了指织物,道:“纯白色,配上这个纹样,它的意思……是永远的死亡。”
燕时洵垂下眼,眸光沈沈的看向手裏的织物。
刚刚姐姐告诉他的,分明是不要摘下来,以姐姐那时的口吻来看,她是在为他着想,觉得只要带着它就能保住性命。
燕时洵不觉得姐姐想要害自己。
他在人间见多了人们深刻的情感,自然也就分得清到底什么样的才是恶意。
至于南天,他就更不可能骗自己了。
况且,南天也算是对这些民俗最了解的人了,他所说的,不会错。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客人,你们怎么走到这了?”
柳名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南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在跟着燕时洵见过那些小木楼裏残留的信息之后,南天就意识到了柳名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柳名就像是死亡的宣告者一样,只要谁被柳名敲响了家门,很快就会被带走,再也没能回来。
南天害怕现在轮到他们了。
燕时洵感觉到了身旁南天的不自在,他一手迅速将织物藏进了怀裏的大衣暗袋中,一手立刻握住南天的手臂,有力的捏了捏,无声的示意南天不要慌。
随即,他从容转身,笑着看向身后的柳名:“村裏的景色好,不知不觉走到这裏的。”
柳名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
不,对于其他人向他说的话,他从不表示出半点怀疑,就好像别人说什么他都会信。
可是在燕时洵看来,这更像是在说:无论你说什么,都逃不过已经註定的死亡。
柳名竟然如此自信……是哪裏来的底气?
况且,柳名也是山外人,也和那些已经失去了主人的小木楼住民一样,是被长寿村的景色名气吸引来之后,经历了其他人同样经历的事。
但是,为什么柳名没有出事?甚至还像是站在了山外人的对立面。
帮长寿村村长做事,一直活到了现在。
燕时洵看向柳名的目光带上了探究。
“客人走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累了饿了吧。”
柳名搓了搓手,态度自然的道:“食物已经做好了,可以回去吃了。况且,再等一会儿天色就要黑了,到那时候,村路可就难走了。”
燕时洵点了点头,紧握着南天的手臂,带着他走上前:“那就一起回去吧。”
“对了。”
柳名笑着向燕时洵道:“村长也回来了,就在家裏等着呢。”
“客人来了村裏都没能让村长来招待,真是太怠慢了。我们赶紧回去,一起见见村长。”
燕时洵的眼眸微微睁大,闪过一丝错愕。
但很快,不等任何人察觉到他外洩的情绪,他的面色就立刻重新平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倒是南天,即便他用上了自己最强的意志力,也没能成功表情管理,让自己的情绪洩露在了脸上。
要不是燕时洵还抓着他的手臂,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刚刚看到的那些小木楼裏,将他们带走时用的借口,无一不是“去见村长”,而来接他们的,也一样是柳名。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