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洵。
战将这样想着,朝邺澧轻声呵笑了一声,便要走向燕时洵所在的地方。
“不必拦我,当年是李乘云请我去镇守白纸湖邪祟,现在他在这裏,我自然要去和李乘云见一面。”
战将垂眼,平静的看向邺澧又向他伸出来的手掌:“还是,你想要让燕时洵看到你这一面?”
邺澧:……我信你的话才有鬼了!“我”什么时候是这么热情的性格了,还与驱鬼者见面?呵。
但战将的话,还是让邺澧犹豫了一下,恨恨的放下了手掌。
战将唇角一勾,微不可察的笑了下,随即大跨步走向燕时洵。
邺澧纵有千般不情愿,但在李乘云和燕时洵面前,还是只能压制下来。
他深感自己在面对旧酆都和大道时,都没有这样憋屈过,有力却不能用……该死的!
“要不然怎么说,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呢。”
阎王漫不经心的利落合上折扇,扇骨在手中灵活的滑过一圈又被他重新握住,抵着下颔笑吟吟道:“人间有一句话,叫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不过说这话的人,应该不是想要形容现在的场面。”
阎王耸了耸肩,也循着邺澧的视线一同向战将的背影看去:“看来你最大的情敌,就是千年前的你自己啊。对于酆都之主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奇观了,竟然还有酆都之主应付不来的时候。”
“就是可惜,大道现在无法穿透鬼道看到旧酆都内部,不然大道一定很高兴。”
阎王笑着道:“毕竟大道求了你不知道多少次,都被你拒之门外,在酆都紧闭的中门外面吃了多少次闭门羹。现在,也轮到你尝尝这种滋味了。”
“真是,因果循环啊。”
阎王啧啧称奇,一反常态的对邺澧有了闲聊的想法,兴致勃勃的向他说着战将的好话,劝他接受战将的存在。
毕竟想要对付旧酆都,就是邺澧这个酆都之主在这裏,都不及战将对旧酆都的威慑力。
但是阎王脸上不曾消退的笑容,却让他的话听起来,诡异的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想要趁机火上浇油的感觉。
邺澧冷冷的扫过去一眼。
阎王顿时闭了嘴不再说话。
“我知道轻重缓急,不会现在对他做什么。”
邺澧死死的盯着战将靠近燕时洵的背影,冷笑道:“可惜,那个时候一直关註北阴酆都,反而漏了一个小小鬼差,竟然让曾经的形象流传了下来。”
“啧。”
邺澧嫌弃的看了战将几眼,然后重新恢覆了以往的平静神色,也迈开脚步走向燕时洵。
被留在原地的阎王:……你那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这么想的,反而像是还想冲过去做点什么。
不过好在有燕时洵在,邺澧迅速从刚刚冷肃的鬼神变得春风拂面,笑意融融看不出半分之前的暴怒。
阎王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挺拔的身躯甚至颓了下来,像是耗尽了心神的疲惫。
阎王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折扇,苦笑着摇了摇头。
即便刚刚在邺澧面前时,他清隽的面容上一派云淡风轻,好像并不在意这一场小小的冲突。
但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时阎王的心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接下来这两位会先打起来。
如今对于酆都最为了解的,非阎王莫属。
他很清楚千年前战胜旧酆都的战将有多强,更清楚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死亡格局的酆都之主,是怎样的不可撼动。
如果这两个人打起来……
镜子内外的两个人打起来,会有好结果吗?
但更加恐怖的是,这两个人的力量,足以在掀翻旧酆都的同时,波及到旧酆都之外的整个西南地区。
庶人之怒,以头抢地尔。1
可鬼神一怒,干坤震颤,非同小可。
阎王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但更清晰的看到,自己在阻拦那两位时,他手中本应不可摧毁的折扇,已经在震颤着扭曲变形,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撕裂。
像是战旗挥下,双方开战。
不过好在,现在有燕时洵在。
阎王缓缓转过头,看向对这场小风波并不知情的燕时洵,唇边的笑容苦涩极了。
果然,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但为什么是那个小蠢货欠债,他来还啊!
从不后悔自己剥离神名逃脱大道的阎王,甚至在认真思考,是不是他太过于小心了,为了躲避大道,好像让那个小蠢货变得过于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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