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子弟的身份都是非富即贵,一旦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整个京都都会陷入混乱,皆时若是有乱党趁虚而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楚白玉浅眉几乎快要拧成结,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步,他没算到裴昭云会兵行险招。
难道她连自己的亲侄子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裴予川……
对!裴予川!
楚白玉像是在慌乱中抓住了那颗能让他安定下来的救命稻草,忙不迭的往兽山的方向跑去。
嗖——
黑暗中,无数只利箭从天而降,楚白玉边挡边跑,肩膀还是不慎被一只冷箭给擦伤了。
血腥味弥漫开来,死亡从未离他如此近过。楚白玉脸色霎白,顾不得步态狼狈,一路跌跌撞撞,不要命似的逃窜。
嚓——
他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摔进了一个大坑裏。
楚白玉脸朝下跌入土裏,浑身被摔的几乎散架,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他艰难的动了动手指,抬头睁眼一瞧,差点气吐血。
这该死的坑不是楚青崧挖来蹲猪的吗?!
猪没蹲到,到把他给蹲进来了。这坑少说也有五六米深,还是他亲自监督挖的,想要爬上去只怕十分不易。
楚白玉此刻无比后悔,这叫什么?算计人不成反害了自个儿,传出去只怕他都要成笑柄了!
太子殿下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等委屈,气得一拳砸在土坑裏的墻上,眼角猩红,泪珠险些潸潸落下。
好在他掉下来也不是全无坏处,这坑上面堆满了杂草十分隐蔽,黑衣人一时搜寻不到他的下落,便跑到别处去了。
楚白玉藏在坑下,狠狠松了一口气。约莫躲了半个时辰,他浑身酸疼,渐渐有些受不了了。
坑裏又黑又冷,还到处都爬满了虫子,楚白玉一个人蹲在阴暗的角落裏,头顶上还时不时就有土块往下掉。
他实在难以忍受,便一个人吃力的向上爬。可每每爬到中途,他都会体力不支地摔下来。
这坑裏的土湿软泥泞,很容易脚滑,根本就没那么轻易能爬上去。
他当初还为此能捉弄裴予川而洋洋得意,不成想如今遭罪之人竟会变成他自己。
楚白玉抬头仰视着一片漆黑静谧的上空,心如死灰,绝望至极。
咚咚咚——
大坑附近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楚白玉不知来得人是敌是友,但确定对方只有一人后,故意发出了动静。
他在土墻上用锥刺敲了几下,试图引起对方的註意。
坑外,裴予川忍着腿上传来的麻木剧痛,一瘸一拐地从山上逃了下来。
他也不曾料想到,兽山上一批又一批的刺客,居然追杀纠缠他到了现在。
他好不容易跑下山,对方又来了暗算一招,数不尽的利箭朝他射来,他一人在英勇无畏最终也是寡不敌众。
裴予川右腿的膝盖下方中了一箭,那箭头上大约是淬了毒,他现在整个右腿已经趋近于快没有知觉了。
再这么下去大事不妙,裴予川阴沈着俊脸,脑袋也有些昏沈,他心裏明知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但听见了前方有异动,还是选择了停下来查看。
他发现了那个兽坑,扒开杂草向下一看,昏白月色下,他瞧见了一个大美人。
美人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安,着急地唤着他的名字:“裴、裴予川……救我上去,快救我上去!”
坑裏又臟又阴冷,楚白玉实在是快要受不了了,他几乎顾不上什么颜面,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那般对裴予川敞开了双臂。
裴予川俯视着他,眸光醉迷之中,乍现一抹冰冷,讥讽出声:“真想不到,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太子殿下也会有今日啊!不如你求我,求我救你如何?”
裴予川可没这么快就迷失在美色之中,忘却了今日那数不尽要取他性命的刺客。
他认定那是楚白玉派来杀他的,于是便趴在坑前冷笑着看热闹,痛快地欣赏着楚白玉的狼狈模样。
楚白玉哪裏是求人的那块料,他傲气凌人惯了,死死地咬着唇瓣,怎么都不肯对裴予川服软一句。
“行,不求是吧,那我走了。”腿上的痛楚传来,裴予川实在没心情跟楚白玉继续耗下去,他爬起来就准备要走。
楚白玉吓得惊呼一声:“别走!”
“裴予川,你别走。”楚白玉眼眶湿红一片,泪珠就在裏面打转,但他死活都不肯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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