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苏沐拉过楚白玉的手拍了拍,感觉到楚白玉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便又若无其事的松开了。
那晚醉酒后的荒唐他们都不再提,尤其是楚白玉,他是不会将那□□愉放在心裏的。
知他无情,苏沐倒也洒脱。可苏沐不允许有那样的一个例外存在,一个能让楚白玉失去分寸,芳心大乱的例外。
换而言之,裴予川的命在他的眼裏,已经彻底留不得了。
“这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苏沐把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塞进了楚白玉手中,又在他手上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
楚白玉凤眸微惊,神情难以置信:“老师,这……”
“裴予川一个残了腿的坡子,很快就要失去大部分北楚军的威望了。朝廷更是会借此打压,收回兵权。但裴予川手裏还有一部分亲兵对他忠心耿耿,倘若他死了,又被他的亲信知道这次猎林裏的刺杀是他姑姑裴昭云一手谋划,皆时会如何?”
苏沐点到为止,但这其中弯弯绕绕,阴狠歹毒的手段,楚白玉却悟得透彻。
裴予川一死,北楚军势必大乱,裴昭云也会因此失了大半威望,而这就是他取而代之的一个机会!
如今裴予川卧床不起,正是他能下手的最好时机。更何况这大半个月来,他每每勤于跑去裴府探望裴予川。
裴予川为救他断腿一事都在京都裏传开了,两人表面为敌,背地裏有私情的事已经不胫而走,就连宫裏那边都快要瞒不住了。
局面对自己大为不利,楚白玉攥着那瓶毒药犹豫再三,双眸染红,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当天夜裏,他便只身前往裴府去探望裴予川。
裴予川感染了伤寒数日未消,此刻正恹恹地靠在床榻上,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门窗紧闭,屋裏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苦药味,男人时不时的低咳出声,哪怕是隔着一道门,那股消沈绝望之感都足以令楚白玉止步。
楚白玉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推门,指尖就在即将要触碰到门时,又停了下来。
他竟然……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谭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规矩行礼道:“太子殿下。”
谭啸声音沙哑,满脸的胡茬,神色沧桑得厉害,仿佛已经几夜未眠,狼狈的像个街头乞丐。
他个头出奇的高,连楚白玉都要略微仰头去看。
“药熬好了吗?我亲自去看看罢。”
楚白玉错开谭啸,寻了个借口离去,直奔后厨房。
竈臺上,那黑色的小药炉在火上慢慢煎熬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楚白玉驱散了下人,缓步靠近药炉,眼睛直直地盯着。良久后,他眸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从怀着掏出了小瓷瓶。
“你在干什么?”
男人嘶哑冷冽的声音突然从楚白玉身后传来,楚白玉毒还未下,但整个人已经僵直了。
他回过身来,面对男人那张憔悴惨白的俊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裴予川眸色灰沈,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楚白玉,情绪不明,但声音却愈发嘶哑艰难:“你要杀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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