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少年天君的声嗓极其盛烈有力。
“但小爷的喜服,要是诸天最华灿好看的,不能和别人一样!我不要这种丑得一模一样的!”
阴萝:?
这鸟事儿还挺多?
祖宗姑奶奶正要将他一脚踹下,她的下颌被硬骨顶起,少年天君高高昂扬着一把黑短狼尾,高峻的阴影如山峦起伏,挡住了天穹神光。
“啪嗒。”
阴萝脖颈那一束细密小金花扣被他挑指解开,连带着那后头扣着的银霜葡萄色刺金边大纱摆披风,也从她后背一并脱落,而突如其来的弹劲让阴萝的颈肉都颤了颤。
“郑阴萝,你这裏,好像,也被小爷养得敏感了,是不是?”
少年竹马跟她密语,温燥的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脖颈情关,勾起了那一簇绞丝小金花,旋即干脆利落将她的披风旋到了身前。
赤无伤眼也不眨盯着她,举起自己手臂。
刺啦。
他像是一头冲杀的小凶狼,狠恶咬断了手腕的一根血筋,尽数迸溅在那一抹银霜葡萄色披风上。
“凤凰阙一贯传统——”
“便是以血为祭花,做我婚嫁!”
赤无伤将血红纱摆的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那朵龙形小金花还被他精细勾到皮绳裏。
“郑阴萝,这一跳不为救天女,我只为你跳!”
他浓眉压锋,厉声掷地。
“我不管你是骗我还是哄我,只要你高兴,小爷为你跳了这一回天渊,取悦你又如何?我若摔不死,也没被吃尽骨头,我瘸了,残了,爬也要爬回来,要你这履行这一诺!”
少年天君不再犹豫,手腕擎着那一片赤血嫁纱,像是擎着一桿为心上人绝境出征的红缨长枪,从九万丈的峻峭天峰纵腰,迎风,一跃而下!
辫发飞扬!
再不回头!
他甚至——
没有绽开那半扇凤凰残翼!
六阙皇真跳了?!
就为了取悦这个阴晴不定的祖宗姑奶奶?!
诸神当场失声。
尖嚣的腥风从少年天骄的英俊脸庞呼啸而过,眉眼尽是摄人的寒光,义无反顾扎进那无尽的深渊。
郑阴萝,我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急躁不安,想要迫切破局,没关系,我的君,我的小太阴,我来做你破局的第一桿血枪!纵然我的爱恋不再,我的天性仍是为你而狂热。
没什么可以阻挡我为你登山涉海,赴汤蹈火。
那个带你夜奔求佛泣不成声的稚嫩少年,如今也能为你唯我独尊扫清障碍!
阴萝从那呼啸的风中,听到他的最后一段是——
“郑阴萝!你看着!记着!这诸天若是险恶无边,小爷将是你唯一可握的长枪!”
“握紧我——!!!”
郑阴萝,我是你的吉当当,你幼时摇铃我就来你身边,我亦是你的情天禁,是六界不得触碰你、冒犯你、阻碍你的战争禁忌!
郑阴萝,我君,请握紧我,握紧你的战枪,用我征伐,不要松开!
我的意志,永远,只为你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