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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最后修罗场(2 / 3)

“看见了吗?仙朝那些时日,你也是这般索求着吾。”

鲜嫩水灵的粉菡萏就绽在她的臂上,水珠滴落。

“哗棱——”

又是一声激响,那一段仙人腰就被阴萝反制到岸旁。

她问祂,“师尊可是终于想通了?”

“……什么?”

阴萝就笑,手指欺上祂的唇,“终于想通,要抛弃所有的礼义廉耻,所有的长生众生,要跟我这个逆徒堕进世俗不容的欢海裏!”

她心道,这群家伙遛了她半天,偏又默契地守着那禁线,谁也不肯让谁先走一步,谁又能想到,竟是她家这圣师夺了半子!

张悬素的颈根也逐渐漫上了殷红,好似那血晕美玉,祂把住她的一把小腰,那刻板端正的声调也柔情无限,“你想要的,吾都会给你,往后……往后就不要同他们有所牵扯了。”

阴萝歪头,“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在那异界待得太久,还是被这些穿越女同化了,也要我学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破规矩?”

穿越女来修真大界,搞那一套无缘无故捡男人,无媒无聘带球跑就已经很癫了,那些穿越男呢,跑到中转国度开青楼,乐户奴婢随手就玩,王女贵姬正经追求,要正妻端庄,良妾风情,通房风骚,骨子裏就爱左拥右抱。

这些男男女女来自文明时代,某些观念却比她们这些原始利益土着还要老旧腐化。

“再然后呢,我又成了那个茸茸金,为师尊洗手作羹汤,再装乖卖俏几句,吐吐小舌头,就这样成日消磨好时光,做师尊柔顺又无害的小娇萝,是不是?师尊当我这极乐道,修着好玩儿的吗?”

张悬素怔住。

“难道不是吗?”

她惯是什么好玩的,新奇的,都要拿来手裏顽一顽,离经叛道得很。而且小蛇是神天正统的神祇,修的都是正统的神法道源,像是这种合欢末法之流,却祸是从来不会摆在她的面前供她选择的,因而祂只能认定她的新鲜贪玩。

但祂刚一出口,就知道犯了阴萝的忌讳,顿时懊恼地抿唇。

而阴萝历经多重劫难,本就是面软心黑,如今心肠更是凌厉得彻底,哪裏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被轻易激怒?

她所有的表相声色,喜怒欢悲,都是她愿意呈现给世人的,因而剥离之后,那甜稚的眉目就显得阴狠冷厉。

她甚至连一个笑都不愿给。

“师尊也覆苏了二十万年后的记忆了吧?还记得那假神女江双穗吗?因为她,我被挖了眼,刨了骨,像废物一样被你们舍弃,还得忍受那群蠢弹幕的挑衅,那时她身上的草标儿就是团宠,锦鲤,神女,气运之女,是个男人都爱她,是条公狗也爱她,她仿佛生来就什么唾手可得。”

要问阴萝羡慕妒忌?那当然,怎么能不妒忌?

这个废物什么都不做,就张张嘴,伸伸腿,就想夺走你的地位战绩,天阙是你守的,战楼是你镇的,凭什么比你更有资格做这神天之女?

阴萝夹紧美人师尊的淡唇,沁出一丝血色。

她脸庞阴森森地逼近他,似某种庞然的阴影,“用那些穿书者的话说,我就是万人迷锦鲤团宠文裏的恶毒女配,功高震主只配做踏脚石,我有着清冷完美的高神兄长,艷丽美貌的九尾道侣,英俊张扬的凤凰竹马。”

“甚至还有您,这诸天至高无上的月宫圣祖。可这些,只是我的开篇华丽衬托,都不属于我!”

“你们一个个都有苦衷,一个个都会倒向她,一个个都会离我而去,那时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

她猛地伸手,掐紧那一丛泛着粉晕的菡萏,似要把它从水面摘下来,惹得祂喉头急促惊叫一声,云鹤从中惊飞。

“定把你们煎进油锅裏,心肝从头到尾都被我爆炒一顿才好!”

阴萝註视着帝君略带几分痛楚的雪洁眉目,享受般扬开眉眼,“嘻嘻,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对啦。”

“师尊,不瞒你说,我初修六欲天功,的确是想报覆我那高高在上的郑夙一番,可我越修,就越知道众生的情爱根基,它那么浅薄,短暂,美好的朝露转瞬易逝,它是强者的掌上花,弱者的催命符!”

“若我今日非太阴皇君,我会是魔种渡劫觉醒后的禁脔王姬,他恨极我,又爱极我,只能把我锁起来,逼我生很多孩子。”

“当然,我会哄着他生,毕竟他年纪浅,也好骗,这点本事您还是可以相信我的。”

“我呢,也会是神主郑夙的娇蛮小天后,他一手将我带大,最熟知我的性情,只要稍稍顺着我,我就能很听他的话,郑夙规管我,也宠溺我,会是我最喜欢的夫君哥哥,我们会像每一对天阙帝后那样,留给世人最好的传说。”

她数着她的昔日情君,竟是引得这位清心纯情的师长圣躯一颤,再度流露出几分痛意。

阴萝偏要剖出祂的心,到这月池裏泡一泡。

“怎么,才到这裏,师尊就受不住了?还有呢——”

阴萝扬着尾指。

“还有我那九尾狐,他因我失去了九尾,失去了功行,这狐貍从不吃亏,那些失去的,必会在我身上加倍讨还回去,上一世我还是神天帝姬,他就能不声不响,做了我六百年的道侣,这一世若我跌落尘泥,他岂会放过我?”

“喔,差点忘了,还有那头小猫,我的小掌君。”

“他那养育他长大的大师哥死在我手,真是恨我入骨了,随身都带着那冥牌,你猜我若无还手之力,他会不会压着我,跟他们师兄弟拜堂,活着做小师弟的妻,死了也去地府伺候他师哥!”

阴萝恶意道,“真是活着要供奉肉身,死了也得被奸尸,我可真忙呀!”

在她的每一条情路裏,似乎只有郑夙这一条最顺,最宠,可谁又能得知,繁花锦簇下的,不是另一番地狱景象呢?

脑子是容易宠坏的!

她那冤家小马驹也不错,小凤皇纯情赤诚,被她玩一玩就软到不行,但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未来前途,都完全交付给另一个同伴,是很可怖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一份上奏九霄下报地府的合契婚契?

纵然如此,杀妻杀夫也不见得少。

“——够了。”

张悬素似乎难忍,握住她的肩膀,“这样的秽话,不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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