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萝扬手,“这便是你们想要的储君吗因一只白鼬精,便要死要活的,他今日能为美色出卖我,明日就能为美色让整座仙朝待价而沽你们竟让这样的废物做主你们的命途你们脑子都是霉豆腐吗”
“若我当世为君,一不被情爱所累,二不被亲缘所蔽,三不被这天下万利所诱”
“我要这天,为我们触手可得,我要这地,为我们扬旗呐喊,我要血是为荣光所战,我要命是为不公所沸,我要这苍生,皆可从泥潭里自救我若为帝道,天公地道,苍生皆有向上一击之力”
她的帝誓随着苍狂风意,跌进了众生的耳目里。
朝臣听得心血澎湃,对皇四子李潜声的信仰摇摇欲坠。
“咪咪,来,今日吉时,我们成亲”
岂料她下一句话锋急转而下,他们一听险些昏厥。
不是吧,我们都要叛变了,你在干什么啊
正是夺位的要命关头呢,你清醒点吾的东宫
“撕啦”
更让他们双目脱眶的是,那二殿下李圣乐撕下了一张面皮,赫然是他们阴狠督公的模样
他的双手又放在领口,慢条斯理地撕开那一袭坐蟒彩袍,里头竟是比血芙蓉更红的纱袍喜服,光华耀耀,几乎伤目
他又捧起一束
嫁衣,亲自侍奉到阴萝跟前,毫不避讳给她解掉腰玉,摘掉外袍,换上这簇新的喜衣。
“真好看,像灯下爆开的花红豆。”
宴享满是柔情缕了缕她腰间的金长命锁,他亲手雕琢的,煌煌烨烨,果然很衬她。
“那你准备好拜堂了吗”
“怎么会没准备好呢奴婢已想了很久,很久,想到都湿了。”
“笨蛋大喜之日,不要说荤话啦”
赤无伤满身是血冲上问天阙时,却只看见两束红衣,对拜天地。
“郑阴萝你没事吧小爷撕了他们”
他戛然而止,怔怔望着,“怎么郑阴萝怎么”
咦小爷哭了
这又是为什么
是风沙太大了吗
哥哥,你骗鸟的呀,什么成亲最美好,小爷怎么会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抓着胸间块垒,似被压垮了腰。
没有红绣球,宴享紧扣着他的天命,在朝臣面前轻声念颂。
“一拜天地,愿四时可爱,我君春日处处,插花流萤”
阴萝似玩过家家般,轻晃着新郎的指头,“二拜少年,愿玉堂金马,我君阴翳尽除,辉煌永灿”
最后一句,他们默契相合,笑脸相贴。
“三拜万里河山,同风,同月,同心,同情”
左都御史忍不住打断这荒唐的婚嫁,“现在是问天登基的吉时,东宫若是认输”
“不,淬剑还没结束。”
却见那阴戾内相柔着一双秀美鸳鸯眼,血纱袅袅飞扬,似梦中芙蓉轻摆,他站上了那四方剑鼎,底下是一片汹汹火海,小粒火星舔舐着红衣,飞出一只白蝴蝶。
他白缎指尖轻轻抚着胸前盘踞的一只簪花咪咪,最后再望一眼他那青春永恒的小爱人。
他从年少时起,就无望又冗长地,爱着一个跟他没有来日后生的爱人。
就让我的情骨被爱火吞噬
就让我来做你的最后一剑
就让我的半生耻辱,半生脊梁,以及这偷来的蜉蝣天光,做你的不二登云梯,助你乘风万里,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