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可听清了他们说些什么?”姚征兰问。
“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些污言秽语罢了。随后不久,床便又响了起来,响了大约有两刻钟方才停下。老婆子见他们消停,便合上眼午睡。将睡未睡时,隐约听得于张氏说要烧水与那奸夫沐浴,老婆子心里还耻笑她伺候奸夫比伺候亲夫周到来着,然后我便睡过去了。”老妇人道。
姚征兰刷刷地记下来,又问那老妇人:“从那以后,隔壁就再也没有异常动静?你可曾听到那奸夫是何时离开的?”
老妇人努力回想着道:“离开……倒是不曾听到,许是我睡着时他便离开了。哦,我想起来了,我睡醒之后,媳妇儿端红豆汤上来与我吃。正吃着呢,忽听隔壁于张氏一声尖叫,给我吓得汤都差点打翻。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正想叫我儿子去隔壁问问情况,却又听到于张氏奔下楼去的声音,就没再管她。”
“你可还记得,听见于张氏尖叫时大约是什么时辰?”姚征兰问。
“当时正吃点心,也就申时过半吧。”
“你又如何确定,奔下楼去的是于张氏,而不是旁人呢?”
老婆子见问,不满道:“我不是说了嘛,我这房间,与于张氏的卧房就隔了一堵墙,他们说什么我都听得到,这于张氏每日上上下下的步伐声,我又怎会听不出?”
姚征兰转过头去看顾璟,顾璟道:“你在此稍候。”
他下楼翻墙进入于氏后院,上楼进房,以正常说话的声音道:“梨条梨干梨肉,胶枣枣圈梨圈……”
姚征兰听得好笑,见果真听得清楚,便向老妇人作揖道:“多谢大娘告知,叨扰了。”说罢便要下楼。
那老妇忽然杀猪似的大叫她儿子姓名。
他儿子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结果老妇人气定神闲指着姚征兰对她儿子道:“这位大人要在咱们铺子里买一坛酱油一坛醋一坛油,你速速去与她打包起来。”
姚征兰去楼下铺子里付了钱,来到门外,却见李逾站在她的马旁正在吃米糕。
“郡王,你回来了?”她迎上去。
“是啊,我将马车和于全芳的兄嫂都带了回来,半路遇着那落跑的伙计,一并拿住了。回到大理寺见你和顾璟不在,便寻了过来。走访得如何?”
“这于氏夫妇已然承认死者是他们埋的,却不承认人是他们杀的。”这会儿姚征兰觉着张桂英说的可能是真话,心对死者的死因越发感到不解了。
“不急,如今人既落在我们手里了,线索总归是越查越多的。这米糕是你买的么?甚是香甜。我既吃了你的米糕,便请你吃饭以作偿还吧。”李逾吃完米糕,将纸包团成一团道。
姚征兰瞧着顾璟从蜜饯铺子里出来,笑道:“郡王真乃慷慨之人。只不过,这米糕是顾大人买的,郡王若要偿还,也该偿还顾大人才是。”
李逾回头一瞧,当即朝天翻个白眼,道:“请他啊,那还是回大理寺用饭吧。”
三人遂回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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