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相乖得不得了，脸颊上的肉鼓起来一小点，白嫩里带一点粉红，像软软的草莓味棉花糖，柔软温热，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他呼吸的声音也轻轻的，要很仔细地听才能听到。两片唇瓣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张开，合拢，如果张开的幅度再大一点，就能从中窥探到里头雪白的牙齿，或是红润的舌头。

视线在小天使脸蛋上来回流连，在嘴唇上停留的最久。

他发现，自己到死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几乎是立刻，看到他嘴唇的瞬间就起反应了。

好想亲啊。一定很软，又甜。

……

江晖特别想赏自己一个厚重的巴掌。

但他莫得力气。

有力气硬，没力气承认。

我只是不小心把他当成了易涯，所以才会这样，江晖努力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我不能再看他了。

他不是易涯。

他只是一个长得像易涯的代替品，是假的。

我不能因为他像易涯就喜欢他，更不能对他起反应。

我就是算死了，也不可能变心。

男人考下半身思考是本能，靠脖子以上思考是历练。

老天啊，把这小天使给我撤走吧。我不需要。

如果可以的话，把我所有的好运都给易涯。

哎，我死了，他肯定会伤心，但是别让他伤心太久，希望有一个靠谱的人，能替我照顾好他。要是有人敢对他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江晖默默地许了个愿，然后以原姿势，再次疼晕了过去，装出一副从来没有转头看过小天使的样子。

……

“叔叔，今天不用来接我了。”

“嗯，我有同学正好经过这边，顺便带我一起去学校。”

“好，到时候跟您联系，拜拜。”

这个声音，和易涯好像啊。

江晖再一次醒过来，头疼没什么缓解，眼睛还瞎了，眼前一片雪白。

搞啥啊，这大概是个假的天堂吧，这么劣质。

他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像是有个人走到了他身边，然后隔着一层东西在他鼻头上按了一下。

“猪。”

这个声音还是很像易涯。

是那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小天使吗？

“大臭猪。”

这年头，做天使的压力应该也蛮大的，这位的脾气就不太好，骂一句不够，怎么还骂啊？

“再不醒来不要你了。”

“真的。”

？

什么情况啊？

这小天使说的话越来越奇怪，都有点听不懂了。

小护士走后，易涯又换了一块相对柔软的干毛巾盖在了江晖脸上。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不能正常直视江晖的脸。

不过这次他稍微心软了一点，没把被子一起盖上，给他留够了呼吸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