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沈平静,“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小心受了点伤。”
苏郁白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也没有非要逼问厉云唐的意思,淡淡道:“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厉云唐却是不愿意了,他弯腰打量着苏郁白脸上的神色,语气有些小心,“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苏郁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喜欢,谁也不可以强迫你说出来,我也不会逼问你。”
“但先生跟别人不一样!你不需要迁就我,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厉云唐皱着眉声音急促地打断他,明明是自己先开口敷衍,见苏郁白一点都不好奇他又不高兴了。
灼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耳背痒痒的,苏郁白不舒服地想要偏头躲开,身体却被厉云唐按着哪裏也去不了,被迫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己年少时的往事。
他们那边的村子偏僻,后面又来了一窝土匪,将整个村子都洗劫一空,本就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庄,大人无一幸免地都被土匪杀了,小孩子们则被抓了起来。
厉云唐本就是自己一个人住着,和其他哭哭啼啼的小孩子相比,他表现得还算冷静,也不觉得有多痛苦。
那群土匪好像也不是简单的土匪,身上带了大批的武器,在深山裏大概是要躲什么人,时不时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他们把这群半大的孩子当成野兽一样训练,做的好就有吃的,做得不好就饿肚子,经常还会挨毒打,孩子们知道怕了就会听话了。
不仅是手上,厉云唐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痕,大多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那群人也看出来他不服管教,所以教训得格外狠,后来厉云唐知道收敛听话日子才好过了一些,甚至还得到了领头人的赏识,教会了他鞭子。
如此过了有五年,他们害怕的人似乎倒臺了,原本训练用来做炮灰的一群少年也没了用处,看在他们还算乖的情况下领头人也有吸纳他们的意思。
但在最后一次的考核中,厉云唐冷着脸直接带着同伴把整个土匪窝裏的人全部反杀了,更是用领头人曾经打过无数人的长鞭,在对方快要滴血的目光活生生将他抽到断气。
后来他们下山,便是外面那些人都知道的事了。
长期的压抑可能让厉云唐的心理产生了某些问题,逐渐已经习惯了从虐杀中获得快感,他很喜欢鞭子这个武器,甩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怎么能不喜欢呢?
厉云唐几乎没有保留的全部说了出来,完事又有点后悔,若是苏郁白因此而对他疏远怎么办?
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青年缓缓眨了眨眼,“副官也是你们那个村子裏的人?”
“嗯,他是村长的儿子,最早读书识字的就是他。”
厉云唐的眼神有点幽怨,像是在质问苏郁白为什么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别人。
苏郁白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我知道你被坏人欺负了,可是你把我的手抓着,我想抱抱你安慰一下,也做不到啊……”
“……”
“!!!”
厉云唐眼神变了变,立刻放开抓住苏郁白的手,如果他的身后有尾巴,现在可能已经摇晃成残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