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你怕他,就不怕我了吗?
苏郁白却是凑近他,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与季长青抱怨。
“可我不喜欢季师南,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小皇帝不仅敢直呼南阳王姓名,认真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下意识的认为都是季师南的错。
事实也正是如此。
季长青强忍着才没有偏头躲开,下巴差一点就要碰到青年的鼻尖,明眸皓齿,呼吸已然全部都是对方身上淡淡的熏香味。
他拈起落在苏郁白肩膀上的落叶,脸色绷着,“你害怕他?”
“这京城有人不怕他吗?”苏郁白诧异了看了他一眼,不禁纳闷道。
安静的狗咬起人才最可怕,季师南看似君子如玉,温润端方。
可他若真是这般性子,就不会在弱冠之年被先帝重用,最后还当了摄政大臣,就是到现在也把这个位置做的稳稳当当。
季长青并不怎么在乎南阳王的名声,满脑子都是小皇帝,只不过是被拉住了衣袖,却像是被人下了解不开的定身咒,老老实实的站在那没动。
“你怕他,就不怕我了吗?”
他呼吸沈重,整个人都带着攻击性。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一身的热意让苏郁白不喜,连抓在手心的袖摆都松开了。
苏郁白动了动鼻子,答非所问,皱着眉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男人的神色变冷。
一时心情激荡,背上的肌肉也在不知不觉间绷紧,伤口也裂开了。
好在黑色的布料就算渗出一点血迹也不会有影响,不仔细看,谁也瞧不出来。
季长青刚将东宸郡王同胞妹妹的儿子打残,南阳王为了表态,让他送去兵营领罚。
若是寻常士兵背上被抽了那么多鞭子早就躺下,也就季长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跑。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轻松。此刻却下意识的不想让苏郁白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抿着唇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苏郁白瞇起凤眼盯着他:“?”
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握住,隐约能看到绷紧的青筋。
季长青垂眼避开小皇帝的视线,丢下一句戌时再来接你,仗着自己腿长,转身就跑了个没影。
听到动静的俞书德到门外查看,一见是他家陛下,欣喜的将人拉进来。
“您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奴才实在担心,下次去其他地方陛下可一定要在身边带着人。”
苏郁白撑着侧脸坐在高椅上,背后有个宫人在帮他捏肩。
听到俞书德的唠叨,他半阖着眼道:“再说吧,带着你们也不见得能防范到什么人。”
挡不了季师南,也赶不走季长青,还有可能耽误他自己动手。
跟在苏郁白身边的这批近侍与他朝夕相处,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异常。
世界意识对苏郁白管得松,但前提是不能崩了别人的世界观,吓到本地人。
不能让人觉得他是妖怪变得,亦或者是直接换了一个人。
陌生的路人和配角他想怎么样都行,对俞书德他们肯定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侍卫:“……”
他在房门外守着好好的,莫名其妙感觉被骂了一句。
季师南是个大忙人,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小皇帝玩。
差人送了个成色极好连宫裏也不多见的玉手镯给他赔礼道歉,请苏郁白原谅他的招待不周。
明晃晃的在哄人……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郁白举起手镯,借着屋内的烛光淡淡看了两眼,随手丢到一旁垫着软绸的盒子裏,让俞书德收好。
戌时一到,季长青准时出现在院门外,他孤身前来,身边没有带其他人。
苏郁白也没准备带人,不大高兴的走过去,微微上挑的凤眸很是勾人。
“世子殿下再约的晚一点,我大概也可以饿晕了。”
季长青:“……”
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从偏僻的后门出去,不到两条街就有一处菜市,下人们平时采买食材很是方便。
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看见很多商铺酒肆,更有丝竹声不绝于耳的勾栏瓦舍,很是热闹。
季长青的这张脸很有辨识度,带着苏郁白绕过那些明显不太一般的酒家,去了一家外观朴素的酒楼,要了间包厢隔绝外面的动静。
苏郁白捧着茶杯,三分朱色被倒映在了茶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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