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白缩回原先搭在桌上的手臂,在季师南温润的目光註视下低声道:“我怕不小心弄坏,让人收起来了。”
季师南:“弄坏掉也没关系,本就送给您的东西,碰碎了就当为陛下挡灾了,当是它的福气。”
小皇帝没说话,大概是不太相信他说的。
季师南并不着急,笑着与他岔开话题。
临走时伸手摸了摸苏郁白头上的发饰,低嘆道:“陛下穿戴的这么朴素,倒是我招待不周了。”
季师南第二天就让人送来了许多发饰玉簪,材料和制作工艺,无一不是十分精细的水平。
俞书德在宫裏也是见识过很多好东西的,见到这些心底难免有些不忿,为他们陛下叫屈。
季师南这是在向陛下展示他的地位和权势,故意打压吗?
苏郁白:“……”
我想他可能没有那个意思。
夜裏,窗外竹枝摇曳,竹叶沙沙作响。
苏郁白半夜惊醒,忽而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如雕像般屹立不动,不知在此盯着他看了多久。
不等他出声,便被动作敏捷的男人捂住了嘴巴。
“唔唔!”黑暗中,苏郁白声音微弱的轻哼了两声,挣扎的并不是很激烈。
对方像是怕伤到他,单膝跪在床板上,按住苏郁白的肩膀和嘴巴,压着他的身体陷进软绵绵的枕头裏。
往日裏只是说话就能闻到的清淡香味,如今离得近了,毫无疑问的更加清晰诱人。
季长青呼吸沈重,手心滚烫,半夜摸进别人屋子裏这样变态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此刻大致也能看得清楚。
府上的娇客被他压着桎梏住身体,眼睫快速颤动了两下,俨然一副柔弱无助人人采颉的模样。
季长青半跪着慢慢俯身,低声道:“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你不出声我就放开你,可以吗?”
苏郁白慢慢眨了眨眼,被放开后立刻推开气息吓人的季长青,手肘撑着床单面对着他爬起来,向后摩挲着靠坐在床头。
他大概也不想被太多人围观,皱着眉用气音道:“季长青,你疯了吗?白天不登门,半夜三更来找我?”
季长青:“……”
他狼狈的移开目光,掩盖住眼底的情绪,不敢看苏郁白的脸。
黑夜裏传来男人低沈沙哑的声音,“对,我是疯了。”
苏郁白:“??”
季长青也没想到,短短两天会这么难熬,他心裏念着脑海裏想着的全是苏郁白。
甚至愿意冒着被季师南发现的危险,自找麻烦,不辞辛苦的半夜裏也要跑回来,只为看他一眼。
他既担心苏郁白住在南阳王府中与吃人不吐骨头的季师南朝夕相处,又怕苏郁白早早离去,天大地大,他甚至连对方的全名都不知道。
季长青的气息有些不稳,若是苏郁白没发现他还好,既然被抓了个正着,他索性也不伪装了。情绪亢奋的抓住客人放在被子上的手,慢慢向自己拉近。
“我想知道,你和季师南是什么关系,他又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苏郁白谨慎的回答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刚说完就听见了季长青在冷笑。
倘若真的没关系,季师南又怎么会因为他多和苏郁白说了两句话就被流放出府外?
季长青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除你以外,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毫无利益关系的人被接到府裏。”
南阳王府这么大个招牌,想要投靠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手裏有金钱,有家族势力,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自己送上门,只为能获得南阳王的青睐。
这个一看就不能吃苦的小少爷有什么呢?他有着一张冷清又懵懂,引人摧折的漂亮面容。
宗室子弟只不过沾着一个血缘关系的好处,连皇帝本人都可有可无,更不用提他们。
相信季师南这些年也不会任由皇族的人发展太好,他们这些宗室子弟最多就是有点小钱,势力绝无可能发展,不安分的也活不到现在。
季长青将人逼到墻角,低头在苏郁白发间轻嗅,隐忍的声音莫名有些卑微:“你之前说过不喜欢季师南,那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也可以代替他为你所用。”
苏郁白没吭声,男人见他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干脆将人抱到自己怀裏坐着,在黑暗中搂着他的腰。
“宝贝,你喜欢上面那个位置吗?可惜季师南只能让你做傀儡皇帝,我不一样,我可以全部都给你,我不要权也不要利。”
苏郁白没急着反驳他的话,而是轻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季长青声色微哑,“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