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眉，你说杨坚此刻是不是在骂娘？”

他忽然掀开车帘，望着天际血雨轻笑。

辇车外，黄眉执伞而立，刻着群妖啖佛图的深黄战甲上血雨凝结成珠。

“国公爷该在骂蚩尤。”

他另一手持着短软狼牙棒轻轻挥舞，在虚空中勾勒出曲江防线的轮廓。

“哦？”

轩辕破广袖轻挥，案上棋盘突然浮起，黑白子自动排列成大玄山河图。

“因为蚩尤的魔神兵，正在啃食他族弟杨林的城墙。”

“而您这位反王盟主，正在啃食他的心。”

黄眉大笑一声忽，代表曲江城的玉雕轰然炸开。

轩辕破抚掌大笑，蛇形金环叮当作响。

“那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忽然敛去笑容，眼底阴翳比天际血云更浓。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三日内，我要看到神京险关的城头！”

他指尖重重按下，棋盘上代表临潼的黑子突然腾起幽蓝火焰。

不久之后，老将桑清羽率着数十艘艨艟战舰，以及三艘主力楼船来到曲江城，随后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曲江城头。

桑清羽立于旗舰“沧浪”号甲板时，正逢血雨渐歇。

老将军银须上凝着细碎水珠，倒像是沾了晨露的松针，他眯眼望着前方雾蒙蒙的江面，掌中沧浪枪忽然嗡嗡震颤——这杆随他征战四十年的神兵，正以独特方式诉说着焦躁。

“好个南蛮贼子，倒会挑时候收兵。”

老人嗤笑一声，玄色大氅被江风卷得猎猎作响。

他身后三艘主力楼船宛如沉睡的洪荒巨兽，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最左首的“破军”号通体漆黑，船首雕着狰狞的夔龙纹，甲板两侧密布的破甲弩箭簇泛着幽蓝冷光，这三百六十架连环弩机可在一盏茶内倾泻万支铁矢，便是蛟龙也得被扎成筛子。

中间“玄龟”号却是另一番气象，整船覆着靛青色鳞甲，细看竟是无数块玄铁龟甲拼接而成。

这船最妙处在于船底暗藏三十六道水门，遇险时能瞬间放出千钧重的水银闸，任他九黎魔躯再硬，也得被困在江底喂王八。

至于右首的“赤螭”号，船帆上朱砂绘就的螭龙纹在雨中愈发鲜亮，船尾九口由诸子百家当中墨家秘术制造的青铜雷火炮正吞吐着青烟，炮口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显然刚经历过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