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武定城的另一边,雨幕如帘幕般笼罩着武定城,城主府后院的八角亭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檐角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尖利的呼啸。
牛莫赤着精壮的臂膀倚在朱漆廊柱上,胸膛上虬结的肌肉随呼吸起伏,恍若盘踞着数条黑蟒。
他腕间铁甲随着手指敲击石栏的节奏叮当作响,震得满池残荷簌簌发抖。
“牛将军好兴致,这般暴雨天竟有心思赏荷?”
蓝渡寿撑着柄二十四骨紫竹伞踱进凉亭,玄色大氅下摆滴着水,在青石板上洇开朵朵墨梅。
他抬手拂去伞面水珠,露出苍白面容上那抹阴鸷笑意,活似话本里刚吸饱人血的水鬼。
牛莫鼻腔里哼出团白气,震得亭中烛火猛地一窜。
“蓝大人这罗网统领当得愈发清闲了,横州军前线将士正与武州豪强联军血战,你倒有心思来寻我说闲话。”
说话间蒲扇般的巴掌重重拍在石桌上,惊得蓝渡寿指尖玉蝉险些跌落。
“前线战事自有吴起将军与薛都督调度,我此来是为将军解忧。”
蓝渡寿却似早习惯了这莽夫做派,慢条斯理将玉蝉收入袖中。
“听说将军族弟牛夔将军不久之前来投奔将军了?”
他抬眼望着牛莫绷紧的下颌线,唇角笑意更深。
话音未落,牛莫豁然起身,铁甲撞得石凳哐当倒地。
“你罗网的爪子倒是伸得长!莫不是连我潞州黄巾的军中事务都要插手?”
他逼近蓝渡寿三步之内,灼热吐息混着雨水泥腥味扑面而来。
“将军说笑了。”
蓝渡寿后退半步,竹伞骨节恰好抵住牛莫胸膛。
“只是牛夔将军初来乍到,恐对战局认知有误,将军若得空,不妨多提防一二。”
牛莫愣怔刹那,突然爆发出震天大笑。
“提防?老子当年在潞州城头提着混天棍抡翻官军时,那小子还在牛家村放牛呢!”
他伸手夺过蓝渡寿的竹伞掷进雨幕,任凭瓢泼大雨浇透全身。
“将军神勇自然无人不晓,只是这排兵布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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