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茶沫沾在他花白的胡须上。
“跟你,跟王向阳,同一个层次!”
他用银簪在案上画了个圈。
项羽突然沉默了,抓起案上的酒坛往嘴里灌,浊酒顺着下巴流进铠甲缝隙里,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想起上个月在文州的时候,王向阳那柄通体金黄色的帝皇战戟带着金芒砸过来时的压迫感,当时他只觉得胳膊像是撞上了城墙,虎口震得三天握不住戟。
那时他才知道,这天下的罡气极致,原来不止他一个。
“天苍茫……”
项羽把这三个字嚼得咯吱响,像是在咬对方的骨头。
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到帐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有三丈长,乌金甲的边缘镶着圈金边,倒像是给这尊战神镀了层光晕。
远处的校场上,楚军正在演练阵法,戈矛如林,盾牌如墙,呐喊声震得天边的晚霞都颤了颤。
可在项羽眼里,这些往日里让他热血沸腾的景象,此刻竟有些模糊。
他抬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那柄剑是当年在江东起兵时,当地铸剑名师用昆吾山的精铁给他打的,剑鞘上镶着七颗绿宝石。
可现在摸着剑鞘,他忽然觉得手心发烫——王向阳的帝铠,天苍茫的枪,这两个名字像两块石头,压得他胸口发闷。
“当年在乌江亭,某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尔尔。”
“直到遇上王向阳那厮……”
项羽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他望着西方大凌皇朝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蓝。
“如今又冒出个天苍茫,十招败一位巅峰战神……亚父,你说这天下,到底藏着多少好手?”
他顿了顿,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天地之大,藏龙卧虎。”
范增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卷情报,纸边被他捻得发皱。
“玄无觞老了,可这世道不会老,你看那江东的稻子,割了一茬又一茬,总会有新的长出来。”
老谋士的声音在晚风里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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