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的神情都不再鲜活,麻木而萎靡,长吁短叹的、还有悲怆抽泣的,就连孩子们也都显得蔫巴巴的,有气无力的依偎在大人身旁,眼中看不到什么神采,倒是婴儿的哭声很是响亮,他们是最直白的一个群体,需要得不到满足,就使劲嚎,仿佛要就这么着哭到毙命,惹的人愈发心烦意乱。
与此同时,柳青正在跟小曼解决喝水问题。季良拿着聚水囊嘴对嘴的喝,柳青自然是不嫌弃,但是还有小曼。柳青实际上不想让小曼分享聚水囊的使用权,但又要顾及小曼的感受,所以她就一种女人常用的说辞来解决问题:“我们家季良有好些赖毛病,屡教不改,嘘嘘从来不揭马桶圈,夹菜不懂得用公筷,喝水也是这德性……”说着,拿出纸巾仔细的擦了擦,“来,小曼,喝点水吧。”
这时,圈外的一个8、9岁大的女孩盯着柳青手中的纸巾看了老半天,见柳青擦完水囊嘴儿后将之团成了团,怯生生的道:“大姐姐,这纸巾,你还要么?可不可以给我。”
“啊?”柳青被问的一怔。圣堂
女孩的母亲在其背上拍了一把,然后给柳青道歉:“小孩子不懂事,请您原谅,我带她给您道歉。”
柳青看着这位母亲那谨小慎微的卑微模样,心中一阵阵发堵,将多半包纸巾都塞给了女孩,“是要擦脸吗?给,不够姐姐这里还有。”
女孩依旧盯着那纸巾团,“那个、那个……”
“是要水吗?你看姐姐,都有些糊涂了,蘸些水确实擦的干净些。”
柳青猜错了,女孩是舍不得那个纸团,最终她得到了这纸团,小心翼翼的展开,嗅了嗅,眉开眼笑的道:“好香,谢谢姐姐。”说着又递给其母,“妈妈,你闻闻,好香,一张能够用好几天吧?这样就不觉得这里空气呛了。”
小女孩的妈妈则一个劲的道谢,仿佛柳青给的不是一小包纸巾,而是一条命。
这一幕,让柳青心情复杂极了,尤其是季良又添了一句:“明白荷莲峪、松林店的孩子们有多喜欢你了吧?”
好半晌之后,柳青压低声音问季良:“良哥,一直以来,我尽给你增加困扰和负担了,对不起。”
季良笑了笑。用霜之低语道:“没什么好道歉的,从接受你的时候,这些就都在我的预估之内。只不过,越往后,越是需要注意这种细节。出手太阔绰引人怀疑到没什么,毕竟咱们谁都不惧。但有时候却容易好心办坏事。我曾在另一时空看到过一篇纪实报道,就因为一块内中有张彩色四格连环小画的泡泡糖,前后死了7个人。”
这件事对柳青触动很大。她开始意识到,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散东西、真的是不太合适了。虽然没有像季良那样的便携式的储物法器,但是她可以囤积、窖藏。同样的东西,现在散了不过是博得很多人的好感,并让其快乐一时,但一两年后,也许就能救命。
比如糖,季良跟她说过,差不多要到20年以后,某些地方才发现了可以取代过去甜菜、蔗糖的植物,并且为了获取,往往要冒性命之险。不论是普通人,还是异族、觉醒者,都对其有需求,其价值可想而知。
再比如巧克力,巧克力含人体适用的高热能是人尽皆知的,冰天雪地,食物无着落,一块巧克力,关键时刻的确能撑起性命。
而这些,全部都是吃一块、少一块,20年内人类都不会大量的生产这种吃食,而只会成为极少数人食谱上的选择。
当当当!柳青的思绪被一阵锣声打断,她顺着声音看了一眼对对面入口出进来的一对穿着普通迷彩的士兵,扭头问季良:“发生了什么事?”
“要开饭了,借此整肃纪律。”
以吃饭为要挟调教,这招省力而管用,也不用士兵们真个动手,只要手中胶皮棒指一指,呼喝几声,人们便自觉的乖乖按指令做了。对他们而言,这不是第一次了,不会像刚来那会儿,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做,结果没有饱饭却挨一顿饱打。
有这些管风纪的大兵们在,那些之前霸道无赖也不得收敛,对号入座。这个营房,地上都划了格子编了号,是多少号,就在多少号的位置呆着,饭牌儿也是按号走,对应着发,管理者趁这个机会将人员清点核实,每天都是如此。
经过整肃,营房里明显整齐了很多,一共是四列三道,如果不是人们都活着,那效果看起来真像是大战时期的停尸间场景。
老梁赫然也在这些人当中,不像跟季良谈话时那般和蔼可亲,而是绷着脸,显得很严肃,季良没问过他职务,不过大概也能猜出来,类似于过去劳教所号长那类人物,而且是比较活跃的,经常任劳任怨的替同僚干点活儿,像今天在大门口,季良见他指挥苦力关门落闸,这营生估计就不是他分内的,当时季良暗中观察,见老梁冻的灰溜溜的,强装从容,很明显他也有他的不容易。
风纪小队抵达彼端后,老梁特意为那个少尉军衔的军官引荐了季良三人,很明显,这人在这三营有些实权,不论是民众、还是士兵,都有些众星拱月的架势,季良穿着军队一身花皮,自然也得有个样子,站起来肃立向这名叫李宏钧的少尉敬礼,柳青也没有问题,动作姿势都格外标准,一看就知道是体系内的,小曼就不太好了,可以说有点不堪入目。不过李宏钧并没有因此计较什么,也没有盘问,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等这些人走后,柳青问季良:“良哥,那个白领气质的带金丝眼镜的女人是不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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