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德不说话,只是看着季良。
季良一脸无奈,他的固执,很大程度上就是遗传自季天德,另外,季天德有那么点窝里横、大男人,出于尊重,季良该迁就也是要迁就的。
“爸,一上来就要谈心,这挺突兀的,找个合适的切入话题呗?”季良口吻轻松的说
季天德道:“合适的话题,嗯,就说龚虹吧,你也该给人家一个说法了吧?哪怕是最简单的摆一桌,也总好过没名没分的……”
听着季天德的唠叨,季良嘴角露出了笑意,都说知子莫若父,他对老爹了解也不差,季天德果然是非常重视龚虹,想想也正常,人跟人的关系,就是靠着一起经历一桩桩事件而贴近或疏远的,而浩劫以来的经历,足以让季天德感觉刻骨铭心了,毕竟之前十年间发生的值得记忆、又或难以忘记的事,加起来也没有这半年多。
季良满口答应,而且向季天德保证,这婚礼仪式,不会是自家摆一桌那么寒酸,而是要隆重、正规,以示郑重。
于是,尽管这次父子之间的谈话,并不算多么尽兴,但至少一场婚礼的举行,确定了下来。为此,季良很快找到了郭维民,拿出了大部分的食材储备,邀请避难所的人们参加并帮着张罗。
郭维民是个很会利用机会的人,他本就有意搞个大型庆祝活动,振奋民心,季良这婚礼完全可以一齐操办,只是季良拿出的食材,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收。理由自然是随便一找,便是一箩筐。
然而,季良决定的事,也是容不得忤逆的,他在浩劫前就安排了足够多的生活用品补给点,又怎么会贪占食物的小便宜?
季良要的就是葫芦谷避难所的人们欠一份大大的人情债于他,这不是居心叵测,而是一个测试,其结果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用到,即便那时面对是一群白眼狼,也无所谓,至少他看清楚了一些人的本性和品质。
或者换个说法,在季良看来,大多数人,良心跟淫欲一样,是温饱后的产物,包括礼仪廉耻,这些其实都是自尊的需要,反倒是那种命都快没了,却还清风傲骨、讲信重义的人,才是异类,季良自忖没有这品质,但并不妨碍他喜欢和敬佩有这种品质的人,他也希望能结识、并为这样的人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有待,最好还能为己所用,这种希望,非常过去人们在影视作品中讴歌真善美的用意。
施恩而不愿对方报答,其实求的便是这样的人能浮出水面,毕竟一般的回报,季良真的是有些看不上眼。
三日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新落成的葫芦谷避难所举行。这场婚礼的主角,并不光是季良、龚虹和柳青,还有葫芦谷的一百多对男女,这其中,倒有多一半是浩劫失去亲人、经历磨难而走到一起的鳏夫寡妇。当然,最耀眼、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季良夫妇,毕竟摘下面具的三人,男俊女靓到一塌糊涂,又有莫大的荣耀光环在身,没人有可能比他们更抢眼。
季天德也是心情愉悦,儿子结婚,婚礼隆重,受人尊敬,连带着他也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敬。正所谓人为一口气,这排场、这荣耀,的确是感觉好极了。与此同时,季天德也再一次检讨了他与季良之间行事的差异,同是施善,季良做的大气,他就明显抠抠唆唆放不开,说到底,这是个心态问题,如果他真舍得牺牲,也就没有后来窝窝囊囊、自憋自气了。这感想后来跟季良爷俩喝小酒时说起,季良说:“其实咱们父子都是凡人,我那不是大气,而是有底气,而且想的清楚明白,切入点掌握的好,甚至可以说是有预谋的。您却不一样,您的为善,心思更单纯一些,所以其实论品质,我不及您,只是显得好像比您更会做人。”
有着这么一次对话,季天德的心中的积郁,才算是渐渐散去。不过,浩劫以来的经历,却让季天德生出一个固执的想法,那就是在这个时代,没有能力,那是寸步难行,而这能力,又以武力最为直接和凸显。所以他对季良说,打定了心思,都要成为觉醒者,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事实上,季天德之所以能逃过浩劫变异的噩运,很大程度跟季良在浩劫前帮其洗炼身体有关,否则作为普通的现代人,吃五谷杂粮、生活在环境污染问题严重的城市中,岁数又活了一大把,鲜有能逃过此劫的。而洗炼这一步完成,季天德便有了成为像龚虹一样的后天觉醒者的基础。只不过,季天德毕竟岁数摆在那里,想要觉醒的难度更大一些,而且他是普通人,能否想龚虹那样忍住种种痛苦,达成目的,季良无半分把握,说到底,还是意识心态。
如今季良见季天德如此坚决,也就允了。本来,他完全可以等到掌握了异虫体系后,借助基因技术,让季天德成为觉醒者,那样对季天德而言,会少很多痛苦。但从另一方面看,那样做却也少了一次重要的磨砺机会,季天德或许经历了浩劫后的种种事情,心志上变得坚韧了不少,但要成为一名觉醒者、战职者,便意味着厮杀和战斗,对象可不光是异族和怪物那么简单,还有同类。所以这磨砺深化,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望父成龙的心思,让季良又一次选择了残酷的对待他这个老子,龚虹知道后还特别埋怨:“你到是对家里人不手软!”
季良难得的发牢骚:“我其实也不想的,但这是个催人奋进的年代,若不想面对悲剧,那就得不断前进,不能有丝毫懈怠,没人可以例外……”
ps:补昨日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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