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思维怎么跳的?
唐寒秋略略思索了一下,问道:“她是被俞如冰带坏了吗?”
在她认识的人里,这等跳跃的思维,只有俞不如冰才拥有而且堪称王者级别。
韩薇:“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给您一个确切的答案。
唐寒秋回身看了一眼通往楼梯间的门,无所谓道:“算了,随她们去吧,你继续给我说说昨天的事。”
寂静的楼梯间,气氛冷得让人发颤。
原主那尖酸刻薄的后妈也招架不住俞如冰的杠出宇宙式骂法,很快就举白旗投降,气势微弱地骂了一句“不孝女”,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活像是后头有鬼在追。
俞如冰却丝毫不觉得畅快,反而又一次想起了离去的父亲。
她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双臂紧紧地圈抱住自己,将脸埋在双腿之间,让自己沉浸在死寂里。
手心里的手机摇摇欲坠,只需要抽掉最后一丝力气就能让它摔得粉身碎骨,就像她此时脆弱的情绪。
形单影只,孤立无援。
突然,她手背的青筋凸起,用力地攥紧了手机。
她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他们这样恶心的父母能活这么久?
而她家老俞那样好的人却不能长命百岁?
——为什么?
她愤然又无力地想着,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鼻头一阵发酸,却还在极力克制想要喷涌而出的不甘。
——不要哭,不能哭!
她急急忙忙地掏出一颗糖塞进自己的嘴里,企图通过甜味来压抑低落的情绪,却发现适得其反,只会让她越来越想远去的父亲。
每当她心里难受想哭,老俞就会安静地陪着她,等她哭完发泄完后就会给她买一根棒棒糖做收尾的安慰。
自从老俞不在了,她就很少哭过,因为没有勇气——她害怕哭完之后再也没有记忆里的棒棒糖伸到她面前来,这会让她更加崩溃。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来的声音,一道高挑的身影渐渐靠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丝丝关切。
“俞如冰,”唐寒秋站在她身后,“你还好吗?”
俞如冰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擦去自己的眼泪。
唐寒秋看见她这一慌忙的举动,反而问道:“为什么要忍?”
她走到她身边坐下:“如果连哭都不能随心所欲,那也太辛苦了。”
俞如冰停下动作,难得没有跟她俏皮,反而是轻轻地,无可奈何地说:“可成年人的世界一直都是这么辛苦......”
人一旦长大,就会被世界勒令丢掉孩童专有的权利,包括随心大哭的资格,最后只剩下被迫筑起的坚强。
唐寒秋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是,可人生终归是你自己的,高兴就笑,难过就哭,总要让自己轻松点。”
——高兴就笑,难过就哭。
这话她家老俞也对她说过。老俞说:“有爸爸在,你可以一直做个孩子,高兴就笑,难过就哭,不要把心事藏着掖着憋坏自己,要轻轻松松地过完这辈子。”
她曾经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他一辈子的孩子。高兴就笑,难过就哭,不需要去学会成为一个坚忍、有委屈也不敢放声大哭的成年人。
可她没想到自己反而被迫提前长大,被迫面对他的离去,被迫面对这庞大却又让她无所依靠的世界。
那个说要让她当一辈子孩子的人,却用自己的离去让孩子提前长大了。
泪水瞬间委屈地盈满眼眶,莹莹亮亮地打着转,像是想掉出来又不敢掉出来,战战兢兢,惊慌无措。
俞如冰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扬起笑容:“哭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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