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母亲,你忘了?以前你最喜欢我跪在这裏,你好坐得高高地俯视我。”
他伸手摸着身下那比别的地方稍微秃一点的地方:“这块虎皮是你入冬之前铺上的,你看这地方……我进来的时候,不用抬头,就知道该跪在哪裏。”
庄氏听出来了,他在记恨自己。
“志康,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那样苛待你。”庄氏是真的有点后悔没有将魏志康压服,她当初应该下手更狠一点,让这个孩子生不出反抗之心。
“但是,你得理解我呀。我生来就是庄府的嫡长女,双亲宠着长大,想要什么都有。我嫁的夫君也是城裏有名的年轻后生,我本来就应该和夫君相亲相爱,生三五个孩子,然后夫妻俩互相扶持……可是你爹是怎么对我的?我才刚刚进门不久,他就把你娘接到外面养着,很快就生下了孩子,那之后更是连我的房间都不进。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独守空房?这些都算了,你爹这样,让我沦为满城人的笑话,我……”
顾秋实满脸讥讽:“你的意思是,都是我们母子的错了?”
男人在外头乱来,她不想着教训男人,反而怪外头的女人会勾引人。典型的挑软柿子捏!
庄氏真心认为是蝶舞的错,可看便宜儿子的神情,她不敢承认这话:“不不不,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却半天也说不出来。
顾秋实也不想跟她掰扯谁对谁错,他自己心裏自有一桿秤。想了想道:“按道理来讲,我是这府裏唯一的公子,这家应该让我来当。我到现在没有和任何一个管事接触过,这些都算了,毕竟长辈还在嘛,你管了这么多年的家,府内府外井井有条,觉得我年轻,不放心让我管家也是正常的,但是……我连好多地方都进不得,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庄氏:“……”
“以后我这个院子,你想进就进。稍后我就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要拦你。”
她实在不敢惹恼了魏志康,还得问他要解药呢。
顾秋实摇摇头:“今年我也十九了,记得去年冬日裏的时候,母亲帮我娶了个媳妇。成家了就该立业,当然了,我没有接手府裏的生意,母亲肯定不放心直接交给我。但是,我总要学着长大,学着理事,先把这个宅子交给我管吧。稍后再把中人找来,让他们把手头所有的人都带上。回头呢,我把这院子裏裏外外的人全部都换过……”
全部换掉?
那怎么行?
庄氏如今中了毒,不得不暂退一步。可要是府裏的人都不再听她的话,她还算什么主子?
“不用这么麻烦,回头我让管事都来找你。不听话的,你再换掉就是了。”
顾秋实起身,靠得更近。
“母亲,这府裏的下人许多都羞辱过我,一看见他们,就要想起自己曾经那些不堪的处境。一想起就会生气……”
因为距离拉近,本来就痛苦不堪庄氏更是难受得吐了出来,她手捂着脖子,只觉呼吸不畅,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憋死过去。她不想死,艰难的伸出手来推顾秋实:“好!”
顾秋实后退两步:“那么,富贵……我要杖毙了他。”
庄氏惊了。
顾秋实本来不想解释富贵做的龌龊事,可又想知道到底是富贵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庄氏本来就知情。
“那个混账欺辱我娘,当着我的面就敢对我娘动手动脚。我要杀了他!”
庄氏面色微变,好半晌才想起来解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看她眼神闪烁,不敢与自己对视,顾秋实就知道,这是庄氏知情,甚至……富贵兴许是得了她的授意才敢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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